的確是萊文,他一向不說話,沉默地做動手裡的事,做完了以後,萊文站了起來,但是他也冇有走,就是立在那兒。啊,萊文要做甚麼呢?希靈的眼瞼發腫,越來越看不清了,眼睛疼得要命,隻能闔上眼皮。
風鈴是烏爾麗卡帶過來的,他看到希靈喜幸虧走廊上曬太陽,就帶來了這串風鈴拴在廊簷。
在十天前希靈就已經醒過來了。方纔睜眼的時候,他的麵前另有點眩暈,看東西模恍惚糊的,滿身也酸痠疼疼,骨頭彷彿是斷過以後接上的,每一根都不聽使喚,動一動都從深處傳來疼。
實在是太辛苦了。希靈想。太辛苦了,這個究竟,弊端再也不能挽回的究竟,折磨得他太辛苦了。
統統都是我的錯。是我。
他很想問問冕下關於明天早晨那件事的來龍去脈,想問問冕下格林瑟姆一家如何樣了,也想問問到底為甚麼伊迪要殺他――昨晚的統統直到現在對希靈來講都像是一個迷古怪幻的夢,即便已經真逼真切地產生了,也有股不實在感。他對著統統的細節都充滿了利誘,整件事都顯得撲朔迷離,除了托尼的滅亡讓他哀思,再冇有一件事能讓他有一個逼真的認知。
然後虛握住的雙手悄悄加了點手上的力道,就放開了,像是道彆,阿誰在希靈生命裡和哥哥一樣的人走遠了。
萊文走了以後,孃舅就來了。這時候希靈已經好多了。他瞥見了孃舅本來光亮的下巴上呈現了青色的胡茬,真冇想到孃舅也有不修麵貌的時候,希靈腦海裡轉過這個動機。孃舅像是從事情裡趕來一樣,絮乾脆叨地說了一陣就倉促忙忙分開了,臨走時讓希靈好好歇息,還會再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