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原：“是。”

北辰平坦雙翅，乘風爬升，盤桓於祭壇上方。

橫陽君卻不知在想甚麼，看看韓樘，又看看陳鉻，懵了：“你是韓樘，你又是誰？”

子時三刻。

君王的屍身已然燒作乾柴，乃至於那一方意味著全部大韓至高權威的韓王璽印，本來金黃的青銅方印，也被熊熊烈火化為流水的波瀾。彷彿預示著一個群雄爭霸的期間，從本日起化作一灘濁浪，滾滾東流。

喊話結束，祭奠官將長袍一把扯下，順手扔至空中，現出一身甲冑！繼而拔劍出鞘，退至台下。

到了招魂之時，橫陽君韓成，作為複者白手上壇，倒是因著韓王的寢宮已被燒成灰燼，連一件衣物、一個姬妾也不留。他便頭戴白綾，北麵而立，長哭三聲，大喊：“魂兮返來！魂兮返來！”

陳鉻鬆開李星闌，順手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髮，回身對韓成說：“到底是何用心，你本身還不清楚？韓王不能白死，現在不是窩裡鬥的時候。橫陽君，把你的劍收起來，我們是來幫手的。”

新鄭城王宮，祭奠高台。

世人彷彿置身於暴風中間，無數個時空洋蔥般層層剝落，疊加交叉，瞬息萬變。疇昔與將來在此堆積，數億年光陰不過轉眼，空間收縮為一點，置身此中如同跳出時空，卻又無所不在。

李星闌閉上雙眼，感遭到逸散在六合間的億萬顆靈魂粒子，它們正因著這律動而相互吸引，糾結纏繞。繼而，一股粒子大水自九天飛落，突入周遭的白芒中，刹時分裂了時空。

橫陽君聞言望向他，見兩人不知恥辱地抱在一起，刹時臉紅起來，將腦袋撇向另一邊，答：“十萬人，全民皆兵。”

星鬥寥落，紅色的月光彷彿冰冷的霜露，灑滿六合。

陳鉻點頭：“真是太好了，時候未幾，我說得你們全都要一字不落地記著。秦軍的屍兵，是由九黎薑氏利用巫蠱之術在火線批示，既不是神力也不是鬼計，隻是一種邪術，你們和兵士都要壓住心中的驚駭。不信？汴陽君，你來講吧。”

緊接著腳尖一點，踩在北辰腦袋頂上，將他踢出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旋身飛踏，跳至空中。

閃電帶來的氛圍波敏捷囊括當場，宮殿的瓦當被催得叮噹作響，破成數百片碎石。

夜間暗淡，王宮中一處祭奠高台四周的宮燈被全數燃燒，在場世人無不斂聲屏息、謹慎翼翼，恐怕驚擾了君王的英魂。

李星闌卻彷彿涓滴不嚴峻，嘴角一勾，昂首望向空中，五指握空貼於唇邊，吹了個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