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鉻忙不迭接過昏倒的張良,將他搖了幾下,弄醒。
這年近不惑的韓王,兩鬢霜白,眼含熱淚,嘴裡唸唸有詞:“數百年不都如此過來的?打來打去。韓原,寡人膝下無子,寡人膝下無子。寡人隻要著一杯酒……寡人何辜……”
陳鉻大驚:“談笑吧,如何能如許?新鄭這麼好的位置,秦國現在已經瘋了,必然會把百姓殺光,十萬喪屍把這裡當作據點的。韓國冇了,他們打通函穀關後向外分散的通道,還能挾持周王,的確是要上天。”
韓原:“鉻兒!”
橫陽君與那守城官吏相視一眼,覷準機會高呼一聲:“還想行凶?謹慎!”
“有刺客!”
韓王死了!是誰做的?
這一聲喊叫突如其來,將場麵弄得愈發混亂,一眾侍衛刹時提起長矛對準被圍住的兩人。
韓安一家子便如此安葬在這宮城中最安寧的一處,悄無聲氣,諡號“韓廢王”。
城內城外,俱是勢成水火。
陳鉻好輕易緩過勁來,讓北辰在半空懸停,向空中放眼望去。
黑影如蒼鷹掠過甚頂,侍衛昂首驚呼:“在上麵!”
卻隻見燈油在空中流淌成一個小灘,燈盞側倒在書案上,韓安斜靠著憑幾,黑血沿著髯毛顆顆滴落。
北辰狂笑不止,在空中打著旋兒,像個遭人鬼畜的羊駝。
說話間,那披著狐裘守城的官吏氣喘籲籲地感到,捧著個竹簡,拿給世人輪番檢察:“汴陽君的上書……這大逆不道之言……唉,微臣實不敢呈與王上……”
箭頭刹時冇入韓王安的喉嚨,鮮血飛濺,噴灑至數丈高的梁柱上。
一陣風般踹開韓王寢宮的大門,籌辦把他拖出來暴打一頓。
陳鉻一起風馳電掣,感受吃了一年份的炫邁,疾走著大喊:“辰哥拯救!”
陳鉻護住汴陽君,在箭雨中側身遁藏,藏於梁柱以後,心跳如雷,恐怕他受傷。他一手護在汴陽君的肩頭,聚精會神環顧四周:這寢宮正門被堵,窗戶又太小,幾近冇有逃生之處。
“篤篤篤”的悶響隔著門板傳來,箭矢如同一片烏雲,幾近將全部寢宮的正門籠住,很快便射穿了豐富的木門。
韓原雙手緊握,指甲陷進肉裡,鮮血順動手掌滴落,頭也不抬:“大王,確是被逼至死。”
弓箭手們搭箭張弓,對準被圍在中心的兩名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