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夫人看向王揚,淺笑道:“我備了些酒菜,請王公子隨我到前廳用飯。”
謝星涵淺笑道:“將軍辛苦!”
王揚笑道:“謝娘子片言退兵,真女中豪傑,鄙人佩服萬分!”
謝星涵道:“南蠻突至,東路已經戒嚴。席恭穆為荊州司馬,職在主兵,雖長史亦不能越。軍令如此,曹將軍又有何可疑?再者,劉長史的號令有明文嗎?一麵無明文,私攔士族,名不正言不順;一麵軍令如山,扞禦重擔,違令必法。將軍何去何從,不是很明白嗎?”
曹用隻道不敢,態度極卑,卻如何也不肯讓路,正對峙間,一起人馬趕到,一共三十餘騎,此中竟然有謝星涵的身影!
高門後輩,行事無忌;琅琊王氏,秘聞難測。此人年紀雖小,又看似放肆放肆,但實在不失狡猾深沉,不然在說這番威脅的話之前,如何還記得把兩個文書打收回去?如何能在幾次詰問當中,不露一點罅隙?看他這副模樣,弄不好還真是個狠角色,是以事犯險,殊為不智......
方嚴怒不成遏,可被十幾把劍圍著,卻也不敢亂動,隻能眼睜睜看著樂夫人和王揚出門。
王揚刷的一聲收扇,喝道:“齊律,卑與尊鬥,皆為賊。我乃琅琊王氏子,現在要出門,凡擋我者,皆以賊論!”
說完便不再看他,向王揚笑道:“王公子請。”
方嚴揮揮手,兩個文書從速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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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亂,我派人送你。”
“費事甚麼?都是自家人的事,公子不要見外!劉寅既要難堪,恐怕不會就此乾休,公子現在應當儘快回城,早做籌辦。”
王揚漫不經心腸用兩指劃了劃鬢髮:“你家幾口人?”
“我正有此意。現在就向夫人告彆。”
方嚴一揮手,四個軍卒拔刀,陳青珊拔劍。
樂夫人淡聲道:“有人挑釁生非,擅動兵器,欲借公乾之名,虐待士族,刺殺衣冠。在場凡有妄動者,殺!”
樂夫人冷聲道:“王公子是我家請的客人,我現在要把他禮送出門,這是私家之誼,不違國法!彆說長史,便是刺史也不能相攔!”
王揚上前一步,方嚴神采一變:“公子彆逼我!”
小珊快步站到王揚身邊。警戒地看著方嚴和四個軍卒。
方嚴聽著這個少年以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諄諄警告,心中憋悶至極,卻也隻能咬牙道:“多謝公子教誨,我記著了,隻是在長史府的號令達到之前,您不能出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