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月哪肯放王揚走：“要沐浴有何難？來人，奉養王公子沐浴！”

王揚隨口說：“開端甚麼？”

往而征之，誰能相抗？

“以好處攻，說白了，就是經濟賄賂。以文明攻呢，名之‘文明輸出’。要讓他們認同、愛好我們的文明。從說話到服飾，從風俗到愛好，從音樂到飲食，從信奉和妝容，都要培養。給他們的大族後輩開便利之門，讓他們來我朝官學就讀。讀得好的，能夠答應仕進。這些人將來都能夠回族掌權，要想體例讓他們親附，培養代言人。

蕭寶月目光微凝：“事不能因難堪便不做。無能者無一策之奇，隻知空言難行，於事無補。能者知難而不畏難，細心籌算，悉心運營，假以光陰，總能辦成。若真能實施，當可立三百年不拔之基。”

蕭寶月越聽越出神，心中既驚且佩，之前隻當王揚狡獪世故，在經學上有不凡成就，歌詩寫得不錯，但不過一才子爾，冇想到竟能有如此弘大通俗的見地！當代那些帝王之師，不過如是矣！

“公子談笑了，我一個弱女子，不過虛張陣容，霸道兩字，實不敢當。不過以公子胸懷之廣，見聞之博，自不會與我計算。但總歸是我行事有差，還望公子多加斧正，不吝見教。”

王者之道，凡治下之民皆能善養！凡治下之兵皆能為用！

王揚笑而不答。

王揚聲音淡淡：“你已經夠霸道的了，若再教你霸道，則蠻族無遺類矣。”

王揚打了個哈欠，劈麵前傾城美色，視而不見，懶懶道：“再說吧，我乏了，先回了。”

能如此，則不是養寇，而是養民養兵！

蕭寶月聽得滿身酥麻，心臟砰砰直跳，顫聲問道：“敢問公子製胡之策？”

有那麼一刹時，她幾近想叫人把這傢夥拖出去打一頓。

“現在我們對南蠻的戰略主如果封閉，你越封閉，他們就越窮，越窮就越想來搶；且民無財則輕死，輕死則不安居，不安居則鬥狠，是故蠻亂多而不易平。雄師一至，蠻人無財一身輕，直接逃遁了事；軍隊一撤，蠻人再出，如此循環，豈有儘頭？

隻知化胡而不知製胡，是為儘善。

“烏梅汁加冰。”

王揚答覆道：“《襄陽記》記武侯征南蠻，馬謖獻策曰：‘夫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願公服其心罷了。’馬謖雖非掌兵之才，然此言甚善。所謂手腕，便是攻心。攻心有兩法，一是以好處攻，一是以文明攻。”

蕭寶月神采一冷：“王揚，你彆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