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晴和，風嵐帶著淡淡的涼。院中白梅盛開，素冬廓清。

“嗯？”他彎起含笑的眼，葉色掩映碧波，啟唇輕念，嗓比暖春柔雨，“傳聞我人長得好，和順，細心，體貼，善解人意……”

我點頭，“曉得了。”

“這有何難。”不等我出聲回絕，俄然一隻手臂攬過我的腰，隻覺一番天旋地轉，我便被騰空抱起，手不自發有些嚴峻地攀上了他的肩。

阿爹神采透暴露一抹龐大，唏噓道：“琤兒，彆老是為了葉家著想，如有人算計你想欺負你，你大可不必顧忌，能用甚麼體例便用甚麼體例。該來的總會來，該躲的躲不掉。”

我不再言語。走上曲徑時，光影自葉綠裂縫間投落得稀稀少疏，秦方辭俄然側頭看我，道：“你剛纔叫我方辭。”

葉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趕緊跑上迴廊，急得跳腳：“餵你們不準看啊，除了姑爺誰都不準看！”

秦方辭悄悄笑了兩聲，如玉石濺水清泠緩緩漾開，道：“小姑子說得有理，我的娘子豈能讓你們瞧了去。”

我扶了扶額，感覺讓葉曉自告奮勇來當喜婆真真是一件很冒風險的事情……

我噎了一噎：“隨口叫的。”

我站在門口，看著被一起簇擁著出去後院的秦方辭，大紅喜膚襯得他膚白瑩霜身長玉立，那雙彎彎的笑眼以及嘴角半勾的弧度，連這洋洋夏季都比不過他唇畔那自帶風騷的一抹明朗含笑。彷彿因著他的到來，將這場婚姻襯著上了統統甜美幸運的味道。

我摸摸鼻子，道：“那也是隨口說的。”

結婚，本該如此。青年錦衣紅袍，意氣風發。滿院的白梅，滲入了繁華。

我至今有些渾渾噩噩，冇想過會這麼輕易就嫁出去了，且夫家對於京中無數待字閨中的女人來講前提還不差。比及嫁人的這一天真的到來時俄然有些無措了起來。

“是麼”，秦方辭笑得更加安閒，“那你隨口一說便能說得這麼精確，你還是蠻體味我的。”

允通巷統共就那麼長點的窄巷弄，從巷子尾走到巷子頭，冇有花多久的時候。本來秦方辭建議要不要從大街上歡樂地繞一圈，就葉曉一人附和，我和阿爹反對，遂隻好作罷。

他說：“我喜好你這隨口一叫。”我冷靜地抽了抽手，冇能抽出他的手心，他頓了頓，嗓音委宛清淺，似山澗流水叮咚成泉，但話的內容卻不那麼讓人放鬆。“傳聞，如果我英年早逝了，你便為我守一輩子的寡。”

總感覺我是在急於解釋甚麼而又被他發明瞭甚麼因而那抹笑有點……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