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葷色話題,哀痛沖淡幾分。也實在是存亡見慣,已經很少再為這些事情傷懷,本日哀痛逝者,明天或許本身便躺在墳塚。
因為顧慮家室,調集敗軍中鄉義幾十人叛逃返回關中,卻發明田業征為陵土,新遷授田遲遲不給,老婆貧困病死,幼兒固然就食百家又活幾年,但又適逢關中大荒,民不敷食,各自逃荒就食,小兒被遺家中,啃食半領蒲席,李光歸家以後,骸骨都無人收撿,牙關裡還死扣著一團蒲絲!
李光在草榻裡翻撿半晌,摸出一柄缺口密佈如鋸齒的橫刀塞進少年手裡:“用心活著,你如果冇了,你阿耶纔是真的死了!”
李光聽到這話,身軀僵在原地,目睹火伴身故尚能穩定,這會兒內心則是悲楚大聲,淚水奪眶而出,沖刷得臉上撓痕更是痛癢難耐,他舉手扇了本身兩個耳光,哈腰抓起少年,轉頭行出這一土窟,往南坡掘土安葬火伴。
“義有輕重,下義者聞悲落淚,中義者自守不虐,上義者普惠恩眾,豪義者奉道敢戰!阿耶已經是上義之選,兒不能屈辱父名,要奉道敢戰,已經自薦作故義敢兵士,領此義刃,催討不義!”
李葛講到這裡,自有一臉的高傲:“我也不瞞阿耶,後日就要呼應義舉,圍殺西嶺蜂盜!本日夜中,故衣社義使就要贈我義資安家扶養。阿耶如果不信,等我取回義資,你再罰不遲!”
凡是事也都各有吵嘴,這些生人不及的險境,偶然候反而會成為一些走投無路之人寄命地點。所謂苛政猛於虎,相較於大家間諸種凶惡,深山老林縱有毒瘴猛獸的傷害,但對一些人而言,卻比內裡的天下要更加讓人放心。
有籌劃飲食的婦人送來一竹筒雜菽乾飯,上麵擺著幾根菸熏防腐的乾肉條,李光大口咀嚼著乾飯,挑出幾根乾肉拋給兩個讒著臉上前賣好的頑童。
這一處小聚居地百十人丁,李光便是他們的首級。
亡者遺孤、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嚎哭著要奪回阿耶屍身,但那肥胖身軀被李光抬手提到一邊。
“還要欺瞞!”
這一類山野中的天災反倒比那些流竄的野獸還要凶惡,他們出入於山野平原之間,寇掠為生,同時也尋覓、兼併其他小股亡戶災黎,取其青壯以強大力量。
李光瞭望著秦嶺群峰,口中喃喃,隻是轉機在那邊,他也看不到。
年青人還待辯論,卻被李光抬手給了一巴掌:“讓你們警哨看管,誰又準你們外出打獵?”
“這如何能夠!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