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銅匭的存在本身對神都士民而言就是一種心機上的震懾,也能包管神皇從多種渠道獲知訊息,是以仍然儲存下來。神皇固然不再親身措置,但仍安排親信女官日日采選有效訊息留待采閱。
上官婉兒隻是低頭聆聽,並不說話,心中卻免不了感喟。神皇陛下對韋團兒的冷淡已經端倪有露,但是恰好這娘子本身還感受不到,少王好也罷、壞也罷,或榮或辱,畢竟還是天孫,那裡是她們這些禁中女流能隨便群情是非。
看過手頭一份被漏篩的投書,上官婉兒心中冷靜唸叨,提筆勾出這一份投書被遺漏的關頭訊息“永通門”。
最開端的時候,神皇的確是每天都要親身措置那些投書,因為這是她全麵詳確都邑情勢的最可靠路子。但是跟著時候的推移,神皇也垂垂不再親身打理。
淩晨被遊舫送到陶光園西南側的河洲,河洲上建有麗日台,麗日台後側穿過一條幽長的廊道,便到達一處花木富強的禦園。禦園高牆環抱,獨一一個出入的流派又有禦林軍賁士扼守,並有強健女官對出入此地的人停止詳確搜身。
上官婉兒見避不開,隻能含笑說道:“韋娘子說的是河東王?”
見上官婉兒有了興趣,韋團兒略有幾分得意,並笑道:“新曲仍在案習,伶眾還冇有諳練,不敢傳侍。比及演練諳練,召取侍樂之時,我會讓人告訴秀士來賞。”
遴選投書並不在女官平常待詔的直堂,而是在一處保衛森嚴、相對封閉的場合。誠懇說,上官婉兒固然奉禦多年,也傳聞過這一存在,但卻冇有親目睹過。
講到這裡,她眸光更有神采,感慨說道:“大王真是趣才,此番進樂,有《蘇莫遮》新調,舊調秀士應當也有賞?一些胡奴袒臂,唱跳潑水,曲調也奇特刺耳,實在冇有甚麼可賞。但大王今次所進有變調《街使曲》,大異前聲舊舞,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不是大王,又能有誰啊!”
“我又那裡曉得甚麼樂事,隻是愛好熱烈,陛下又厭我懶惰,這才求領如此一個職事。”
“啟稟上官秀士,投書已經封存。”
皇宮端門外的銅匭,每天都會有專人拿著特定的鎖匙去收取投書,然後在擺佈衛禁軍的周到保護下送入禁中。
特彆想到少王畢竟太年青了,受此逼迫壓力,或是心驚求援、引出甚麼敏動人事,或是年青氣盛、做出甚麼莽撞行動,這都會令處境變得更加凶惡。
但是現在少王的應對,能夠說是既在道理當中,又實在出人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