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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百官,則整齊而站,但滿殿當中,卻極其可貴的多了兩人。
殿中氛圍,也驀地沉寂下來,壓抑重重。
目睹鳳瑤再度開口,老瑞侯終歸是循分了些,未再掙紮,僅是朝鳳瑤望著,持續道:“老臣此生,雖獨得此子,但平常過分寵嬖,乃至他不學無術,丟人現眼。老臣也曾想過,這孝子雖不學無術,但隻要不惹事,循分點也好,何如,這孝子竟敢廢弛長公主之名,更敢逆長公主之令。老臣實在憤怒,雖肉痛,但也務必將他押上朝堂,望長公主重重懲罰。如此,老臣也算能心中無愧,也不消再為這孝子擔驚受怕,擺脫了。”老瑞侯一聲高過一聲,麵上的怒意,有些濃烈,卻也有些苦楚。
不得不說,這不成一世的花謹,難不成,真俄然變了性子,俄然開竅了?
群臣皆朝老瑞侯望來,時而又朝老瑞侯中間的瑞侯掃了掃,心底也很有幾分瞭然。
鳳瑤眉頭一蹙,正要言話,不料老瑞侯已是強忍咳嗽,一掌打在身邊花謹的腿上。
幾年不見,老瑞侯除了臉上皺紋與頭上的白髮多了些外,並無太大竄改,而竄改最大的,則是老瑞侯再無昔日的意氣風發,反倒是,苦楚,悲忿,如同風燭殘年的苦楚普通,給人一種難以言道的有力乃至無助。
許是氣得過分短長,話語也說得過分短促,待這話一落,他竟按捺不住的開端咳嗽起來。
頃刻,隻聞啪啦一聲,皮肉脆響,那呆呆而站的花謹俄然回神過來,垂眸朝老瑞侯一掃,便聞老瑞侯怒不成遏的道:“孝子!還不跪下!”
不如之前那般咋咋呼呼,也不如往昔那般扯聲祈求,油滑猖獗,此際的花謹,麻痹厚重,哀涼斷交,一言一行所透暴露的,滿是鳳瑤未曾見過的一麵。
花謹仍生硬而跪,未曾朝群臣望來一眼。
那兩人,一人是滿麵頹散的瑞侯,一人,則是白髮蒼蒼的老瑞侯。
許儒亦稍稍站直身,清潤無波的目光朝花謹與老瑞侯皆掃了一眼,隨即朝鳳瑤恭敬道:“這幾年,瑞侯行事,實在有些過甚,但瑞侯在京都城這麼多年,既無傷人,也未害人,再者,瑞侯當日送入宮中之人,臣等皆知是奴役罷了,並非真正的血性男兒。是以,瑞侯廢弛長公主申明,便無從可說。彆的,老瑞侯對我大旭,畢見效力,現在暮年,朝廷也該體恤,總不能讓老瑞侯暮年悲慼纔是,而瑞侯此際,又已認識到弊端,且誠心認錯,微臣信賴,隻要長公主再給瑞侯一個機遇,瑞侯,自能改邪歸正,好生為我大旭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