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崇高的光輝和威壓叫眾鬼差都壓抑得撲倒在地，五體投地轉動不得。

“不放！”

“柳若初。”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真名實姓，一字一句，明顯輕柔卻如同重錘普通擊打在柳若初的心上。

“這一世太無聊了，我另有很多事將來得及跟你做呢。”卓衍突如其來的靠近，叫那溫熱的氣味拍打在柳若初的臉上，他說的話竟都刹時含混了起來。

青絲如瀑，如同有生命普通跟著仆人的挪動而悄悄閒逛，如水般服帖柔滑。

跟著‘撲通’一聲水響，作為一個幽靈最後僅剩的一點點的知覺都被全數淹冇，天下迴歸渾沌。

“過來。”卓衍悄悄的伸脫手，苗條完美的手掌，五指骨節清楚，指尖圓潤，手掌廣大……看上去就很暖和，很可靠。

“地……地動了？”

這真是……笑得比哭還醜啊！

一張俊顏，悄悄劃過柳若初的腦海。

“嗬……”卓衍當真的看著她呆傻的模樣，表情很好，笑容也更加的動聽心魄，隻是手掌倒是悄悄一推……

“你看，我說過的。”他悄悄一笑，神普通的崇高，卻在那唇角多了一絲熟諳的邪佞，眼微微一眯，用那種她早已經熟諳得不能再熟諳的語氣道：“我說過，你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麵前的人，竟真的是卓衍……

她的名字……叫起來，本來這能夠如許婉約動聽？

飛機出事……竟糊裡胡塗的就變成鬼了，這一輩子像是甚麼都有了，又彷彿甚麼都冇有。

“柳若初，你一身戾氣，殺孽太深，是以來世淪入牲口道，以恕此生罪孽！”

這個……叫她恨得牙癢的人。

隻是現在她也隻能苦中作樂了，非論她宿世是多叫人聞風喪膽的血修羅冷煞，現在不也是這個了局？

柳若月朔個激靈，隻感覺靈魂都差點散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俊顏，張了張嘴，卻甚麼都冇說出來。

“殿下台端光臨，小人驅逐來遲，忘殿下恕罪。”

剛纔她必然是瞎了眼了！

手裡剛接過那孟婆湯，驀地一陣山搖地動，連忘川河的水都狠惡的翻動了起來。

驀地傳來熟諳的聲音，柳若初眼睜睜的看著剛纔還高大如山巍然不動的閻王爺，現在縮水得和普通人大小，那黑麪上滿臉的鬍子，卻生生擠出了讓人渾身顫抖的笑容來。

她怕的不是淪為牲口道，她隻是……隻是……

鬥了一輩子，她曾想過不是她殺了他，便是他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