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廳的一角,單獨踞坐著一個頭戴大草帽,身穿粗布衣裳的男人,他麵前擺著一盤氣味奇特的油炸臭豆腐,一盤酒香撲鼻的糟青魚乾,一小碟灰不溜丟的黴菜頭,另有一小壇花雕,正在怡然得意的獨酌著。
“厥後大宋南遷,俺們家成了亡國奴,技術也就垂垂稀鬆了,提及來實在愧對先人啊。”七哥垂首道。
聽到四周人嘉獎那沈默是‘青藤第二’時,男人的嘴角暴露一絲淺笑,隻聽他輕聲的自言自語道:‘本來《夷堅誌》上早有記錄,我還覺得這體例是我首創的呢。’
張縣丞越看沈默越敬愛,笑眯眯道:“明日辰時,在山陰船埠會麵吧,王貴發將宣佈下一道題。”說著,老臉如雛菊般的一笑道:“可不要再早退哦。”
“為甚麼向來冇有幫我說話的?”沈京忍不住哀嚎道。
一起上沈默樂,沈京樂,田七也嗬嗬隻笑。刨掉四兩金子的本錢,這下賺了整整五兩金子。五兩金子啊,換成銀子就是四十兩!這是多大的一筆款項啊!
沈默曉得這類人的主張正,苦笑一聲道:“可我們倆啥也冇乾,實在受之有愧啊。”
七哥說不出來,隻好乞助於沈默,沈默點頭笑道:“這類玻璃器皿都是非常嬌脆易碎的,怎能讓堅固的東西在它上麵錘擊功課呢?唯獨水銀性子溫和但又沉重,進入瓶內閒逛不會毀傷玻璃,可將金箔完美的貼在瓶壁上,並在內壁天生一層薄而有韌性的金汞齊,不但能夠支撐金箔永穩定形脫落,還能中和掉水銀的毒性。”說著彈一彈這金瓶道:“固然它會稍稍銷蝕金箔的內麵,但從內裡看還是無缺無損的。”
接下來便是分贓的時候了。
此廂事完,兩位縣丞過足了眼癮,與沈默相約翌日再見,便各自散了。
他伸出白淨苗條的左手,夾一筷光彩金黃的臭豆腐,非常當真的咀嚼起來,神采彷彿非常的享用,再端起酒盅‘吱溜’一聲一飲而儘,竟然舒暢得渾身一顫抖。
這恰是田七的夙願,但他已經不為所動,很當真道:“小相公給了俺重新做人的機遇,這比令媛萬金都貴重,如果還要貪錢的話,還不如叫俺一頭撞死!”神態之果斷,讓沈京刮目相看。
“俺姓田,本來的名字早忘了,就叫俺田七吧。”七哥小聲道。
一番還價還價下來,最後那瓶子賣出了三兩三錢,一對金釵買了五兩七錢,一共是九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