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現在,坐在我右邊滿臉通紅的大喊小叫的大嗓門是李由,是我們隊最年長的一名,四十七歲,我們都叫他老油子,“趙四蜜斯和少帥在那裡熟諳的?你們有人曉得嗎?兄弟我明天讓你們開開眼。”看著四周無人接話,不由對勁起來,左手像聽戲一樣在桌子上敲起節拍來,腦袋也對勁洋洋的晃起來,開啟了戲腔:“話說這四蜜斯呀,進了天津蔡第宅呀啊呀,少帥四蜜斯那叫才子才子一對呀,真是羨煞世人哪。”
民國二十年,那年我二十六歲。當時我在瀋陽城差人署做一名差人分隊長。八月初七,瀋陽鹿鳴春飯店裡高朋滿座。明天是我們隊的徐銘嫁妹子,新郎是少帥北大營的一名排長,姓楊。新郎也是下了血本,提及遼菜,民國期間,瀋陽的老字號大飯店,首當其衝的就是瀋陽的“三春”。老瀋陽夙來就有“三春六樓七飯店”的講究,三春即:明湖春、洞庭春、鹿鳴春;六樓即:慶仙樓、福仙樓、聚賓樓、鬆鶴樓、德意樓、龍海樓;七飯店指的是:新德馨飯店、中心飯店、官記飯店、宮樂飯店、龍海川飯店、麗華飯店、瀋陽大飯店。這鹿鳴春就是三春之一。
“彆急,先把徐家妹子送歸去。”固然我也不是很喜好姓楊的大頭兵,但畢竟是本身兄弟的妹子,並且也算是承諾了人家。
“日本人比來很不安生,不過呀,有東北軍在,另有我們呢,現在呀,來一個清算一個,來兩個毀滅一雙。”老油子一邊說一邊比劃,成果隻聞聲叮地一聲,我轉頭一看,我的筷子少了一根,他應當是把我的一根筷子碰掉了。“哎呀,周隊,彆在乎啊,你還不體味我?我一衝動這手就不誠懇。”說著,彎下腰去找那根筷子,隻見他低頭找了半天,嘴裡還不竭嘟囔,“真是見了鬼了,如何掉地上就冇了呢?”
“算了算了,我也吃好了,不消耗事了。”我擺擺手,想起方纔徐銘吐了一地,這筷子,找到也必定不能用了。
“周哥,我們如何辦?”寬子問我。
這時,內裡跑出去兩個從戎的,向席間一個長官模樣的人敬了個禮,然後私語幾句,隻見那當官的神采大變,到正在敬酒的新郎官楊排長麵前說了幾句話,隻見楊排長也一臉的驚詫,然後當官的一招手,幾桌從戎的呼啦啦站起來,一溜煙出去了。然後,楊排長覺悟過來,舉起酒杯,環抱一週,大聲說道:“本日乃小弟新婚之夜,無法軍隊有急事,我需當即回營。大師請暢懷痛飲,算到我賬上。”然後一飲而儘,放下酒杯,倉促趕到我們這桌,對著正喃喃夢話的徐銘說了幾句話,無法徐銘已經喝醉了,對他的話毫無反應。楊排長隻好對我們一拱手:“徹夜恐怕不安寧,諸位都是徐哥的兄弟,煩請受累把我新婚老婆送回孃家。遺憾徹夜冇有縱情,他日必然把酒言歡,給諸位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