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乘風也換下了道袍，穿戴淺顯人的衣服，任誰都看不出他是個羽士。

那聲音陰惻如同鬼怪，招魂似的在她耳畔一遍又一各處響起。

兩人要了兩間上房，點了飯菜坐在大堂漸漸吃。

楚昭在夢裡彷彿聽到有人在說話。

“誰說不是呢，賀家是太後的孃家，太後的侄子賀雲階自幼在宮中為天子伴讀，他爹是閣老，他是小閣老，天子對他言聽計從，朝堂政務全都把握在他們父子手中，這江山姓楚還是姓賀還不都是他們說了算？”

阿傲是被馬估客從涼州帶到雲州的，楚昭想帶他回涼州看看，看能不能在那邊幫他找回影象。

不曉得為甚麼，她總感覺阿傲不會隻是一個普淺顯通的貧困少年。

明天，他們會持續往北走，到雲州境外商定好的處所去等阿傲。

比及阿傲以後，謝乘風會和他們分開，單身一人前去都城，楚昭則要和阿傲一起去往涼州。

正想得入迷，忽聽中間那桌兩個對飲的客人長歎一聲道：“再如許下去，這江山怕是要姓賀了。”

小鎮是真的小，隻要一家叫悅來的堆棧，樓下大堂隻夠擺幾張桌子，稀稀拉拉地坐了幾個客人。

即便慕容驍此時就站在床前，也不會信賴這是他苦苦尋覓的醜婦楚昭。

四更過後，天氣將明未明。

夜漸深，萬籟俱寂，一支殘燭尚未燃燒。

朝堂，時勢，爭權奪利，天下興亡，這些都離她過分悠遠。

因為不便利當眾聊跑路的話題，兩人就隨便聊些彆的，神情落拓，一點也不像流亡的人。

楚昭正聽得津津有味，掌櫃的上前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楚昭俄然聽到和本身一樣的姓氏，先是愣了一瞬，繼而想起楚是大晏的國姓，不覺啞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