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奕聽罷景離的論述，道：“殿下本日所行確是高招，亦是險招。雖是釣出了大司馬、大司徒，卻也把本身墮入此中。殿下須很多多謹慎切莫留下甚麼首尾，以防過後有人要藉此做文章對殿下倒黴。”

為景離掖一掖被，容子奕亦合上雙目，安然入夢。就要開春，他來此處就快滿一年。這是頭一夜，他真正睡著了。

容子奕因而提了一錦凳來挨著景離坐下，悄悄看她。

容子奕悄悄看了景離一會兒，見她彷彿真沉甜睡了，便謹慎地靠近她一點，一會兒又靠近一點。他的行動彷彿驚擾了景離，她微微擰一擰眉心，翻一個身改作了麵向容子奕的睡姿，呼吸間溫熱的氣味皆悄悄柔柔地撲在了容子奕麵上。容子奕下認識地屏息凝神，好一會兒才又放鬆下來，隻是目光卻不自髮膠著在景離麵上。

景離瞟他一眼，道：“如何，怕本王吃了你？”

容子奕不由自主一僵。本來她昨夜聽到了。

景離轉過身以手支住腦袋側倚著，看著容子奕微微一笑。

景離信手拈起被角，道：“斑斕……唔，現在當稱月白，倒是一如既往的知心。”

容子奕心知景離此舉風險之大、接受之苦，心中不由一擰，麵上卻淡笑道：“殿下如果嫌我看的快，我便再看幾個時候。”說罷便作勢要當真看她。

容子奕不由自主又一愣。本來此條對她也合用。

景離挑起眉昂首望天不看容子奕，微微挑高調子道：“誰偶然候在這給你一向看？本王要看奏章！”說著她起家走到一旁案上摞著的各司剛送來的幾疊子奏章，順手抓起一把掂一掂，“你看，有這很多。”

容子奕微微一笑，道：“殿下聰明，一點即明。”

第53章 調和共處

景離點點頭，道：“愛妃所言甚是。隻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助陛下坐穩江山，本王也彆無挑選。”言語間帶出一絲甘之如飴的苦意。

景離望著他，道：“昨夜你說，你為臣我為君，你我之間還是少些男女乾係為好。”

景離微微一笑，道：“早上才說要在將來光陰漸漸陪在我身邊看逼真，本來這漸漸也不過是幾個時候罷了。”

景離揉一揉額角，道：“河東又犯水患，這已是三年來第二次了。現在河東百姓流浪失所，大量流民凍死路邊，實在不幸。”

容子奕跟腳站到她身側，眼神仍定定望著她，道：“如此殿下看奏章，我看殿下，倒並無毛病。”

容子奕以往所見所聞的愉親王乃是個刻毒無情的權貴，現在聽她這一番“不幸”之論不由一怔，念及月白先前所言，對景離的觀點確是改了兩分。然心中雖有所動，他麵上卻未有所閃現，隻跟著話頭闡發道：“今冬雖是氣候變態些多雨，倒也未至可堪水患之度，可見河東之患應是本地江河受堵之由。治本需治本，除了安撫百姓賜與他們根基食宿外，管理河東水域亦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