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過後,素和便坐轎去了皇上那,他端坐在肩輿上,清麗的臉上冇有甚麼神采。待肩輿停下,他才由赫英扶著下了馬車。在這皇宮裡,再冇端方的人也要變得有端方。
新帝即位已有半月,這半月裡,烏黎以雷霆之勢掌管了朝廷,成了未馳名卻有實的攝政王,連新帝都要叫烏黎一聲亞父。素和也留了下來,從奉君搖身一變成了新帝的太師。
此時那雙貓兒眼眼角略紅,內裡另有幾分睡意。
烏黎出去後,並不存候,尋了位置便坐下來,天然有宮人送茶水上來。他抿了口茶,一雙清冷的眼睛才望向新帝。
“皇上,我的好皇上,太傅都等了好久了,您就起吧。”
新帝抬手揉了下眼,說了聲是。
是新帝身邊的貼身寺人小夏子,從小在新帝身邊服侍。
“你們先下去,一炷香後再傳膳。”
“冇甚麼,上朝,睡覺,聽太傅講課……”新帝說。
素和不動,隻瞥見他。新帝掙紮了下,還是慢吞吞爬起來,將帳子完整撩起,“太傅去內裡稍等半晌,寡人梳洗一番就來。”
“該不該罰?嗯?”烏黎尾音上揚,嚇人得狠。
“你說的話,倒像是我會吃了皇上普通。你下去吧,既然皇上本日不想起床,在這裡講課也是一樣的。”
烏黎眼睛烏沉沉的,好像深井死水,“那跪下來吧。”
*
“你睡了多久?”
“小夏子,寡人困。”
新帝同先帝最不像的就是這雙眼睛,先帝是雙不威而厲的丹鳳眼,睫毛短而硬,透著肅殺之意。
新帝並未居住在先帝的宮裡,而是仍住在本來的無慮宮。
過了一會,纔有聲音答他。
小夏子不放心,但再不放心也冇有體例。偶然候他也但願新帝聰明點,但聰明瞭或許就像他兩個哥哥一樣了。
他扭過甚看他,那雙貓兒眼清澈見底,不像他父皇普通,老是晦澀難懂。
新帝彷彿還冇有反應過來,好久以後才說:“我當天子,那我的父皇呢?我的大皇兄和二皇兄呢?”
小夏子回聲出去了,可眼裡的擔憂卻藏不住。素和出聲之前還見到一隻手抓在黃色帳子上,此時已經收了歸去。
話落了會,帳子便撩起一角,新帝的臉模糊暴露。新帝肖父,但唯獨一處不像,就是眼睛。他眼睛遺傳了生母,是雙貓兒眼,加上他現在尚且年幼,麵龐的俊朗倒減弱了好久。
“本日又是十五了?”他問中間的赫英。
素和昂首望了下天氣,此光陰頭高照,薄雲勉強遮了點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