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薑采青說道,“六爺不如再等一會子,天再晚些閒雜人少。”
“父親和三哥可還好麼?你本日見著,他可有說甚麼?”
她說著給裴六遞了個眼色,叫裴六起家去裡屋避一下,這屋子本來是個通間,女眷住不太埋冇,薑采青要住出去時,陳掌櫃考慮得殷勤殷勤,便在中間拉了一道粉綠繡折枝花朵的帳幔,剛好給裴六供應了便利。當下裴六便往帳幔背麵一避,薑采青翻開房門,花羅和茵陳端著飯菜出去,脫手擺在小桌上。
裴六吃著飯,一邊昂首看著薑采青,從他的角度恰都雅到她低著頭,清秀小巧的眼睛和鼻子,非常天然的吃相,不自發的微微一笑,單這麼對坐用飯,便覺著連日來為父兄馳驅擔憂的表情頓時安撫了很多。但是此時此地,他本身卻也冇去細想這類感受。
“這些日子躲躲藏藏,我身邊又都是幾個武夫、保護,竟連糕餅飯食都吃不全麵了。”裴六連吃了兩塊糕,又喝了一盞茶,滿足地笑道:“還是你最體貼。”
男人的食量天然分歧,飯後花羅來清算碗筷的時候,不由多看了薑采青一眼,娘子今兒的胃口挺好啊。
“要救父親和三哥總有體例的,我不出明日便能夠救他兩個脫出樊籠,隻是……”裴六難堪地說道,“裴家現在關在獄中的,不但宗家兩房幾十口兒,另有分炊的人和浩繁家奴婢役,全部沂州大獄都人滿為得了,家中那麼多女眷也都在城中,若我救走父親和三哥,其彆人必然遭殃,這不是裴家人的擔負,父親和三哥也不會認同。可如果想要全數穩妥地救出來,便難上加難了。”
“六爺用茶。”薑采青拿起影青繪山石牡丹的茶壺,給裴六倒了一盞茶,裴六接過來一飲而儘,本身拿了碟子裡的玫瑰赤豆糕來吃。
“曉得了。”薑采青應道,“叫人送出去就是。”
裴六也發明瞭這題目,卻非常隨便地指著飯桌問道:“你用勺子,我用筷子,可好?”
“朝廷幾十萬雄師剛從北方邊關回京,這沂州也留著幾萬兵馬,六爺若真的公開反了,可有勝算麼?”
想起壯小子,薑采青臉上出現和順的笑意,忙說道:“等沂州這邊安生下來,我就去接他返來,那小東西,一向就冇分開過我,怕是早鬨著找我了。”
“六爺現在落腳在那裡??”薑采青問道,“我早前就派了王兆和耿江去尋你,一去多日,卻一向也冇覆信。”
薑采青一想,這個叫劉權的,約莫就是太子留在沂州的阿誰拱衛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