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問,必定是七娘裴珍了,當初太子(彼時還是定王世子)向裴家求娶七娘為妾,卻被裴家劈麵回絕……如許侷促無恥的男人竟然成了當今皇太子,還真是家國不幸啊!
“我在這裡關了也有十幾日了吧?”裴三低聲問道,“不知家中如何了?”
這就是皇太子俄然分開沂州的啟事了。薑采青模糊也想到了這一層,猜想著皇太子那邊怕是有了顧忌,說不定這此中……也有裴六這些日子合縱連橫、推波助瀾的感化。
“三爺。”薑采青緩聲叫他。
這兩年棉布買賣好,手頭廣泛,現在也不計算銀子了,便托人各種探聽各種費錢,得知裴府已經被阿誰拱衛將軍占用,裴家女眷如何措置卻冇有明白的聖裁,便都被空身趕了出來,現在流落幾處民宅、破廟餐風飲露,而裴老爺和裴三他們還關在獄中。
新皇不由得抱怨起自家太子,對於世家大族,那裡能這麼簡樸鹵莽的?那得漸漸圖之。裴家大房迎福王進城是真的,裴家暗中支撐福王也是真的,若不然,福王怕也支撐不了這麼久,但是,這麼簡樸鹵莽把裴家一抄一抓,就能完了麼?對於世家向來缺的就不是武力!
又等了六七日工夫,陳掌櫃俄然傳了信來講,皇太子已經率雄師分開沂州,留了部下一個甚麼拱衛將軍坐鎮沂州,城中眼下寬鬆了一些。
“你怎的來了?”裴三眉頭蹇起,低聲道:“你一個年青女子,這可不是你來的處所。”
唇亡齒寒,各大世家哪能不是以警悟自危!。
裴三伸開眼,便看到鐵欄外站著的女子,一身墨藍的粗布衣衫,頭上包了塊青布頭巾,烏髮從額前梳下來遮住額頭和半邊臉頰,看上去隻是個年青的仆婦,但是裴三一眼便認出了她,眸光微凝,身形一長,立即便站了起來。
薑采青一聽到沂州鬆泛了,自忖應當臨時安然,便立即解纜去往沂州。輕裝快馬,除了儘能夠多的銀子,便隻帶了幾個趁手好用的保護,把花羅和茵陳也帶上了。
抄家輕易,下獄輕易,眼看著裴家一擊就倒了,可這些世家節製著海內大半的財力物力,新皇的龍椅固然坐上了,可還冇焐熱乎呢,重新皇即位快兩年了,就忙著內鬥戰亂了,戰役不竭,國庫空虛,福王是打敗了,可太子領的那幾十萬雄師還要吃要喝吧?幾大世家如果逼急了,聯手對抗朝廷,新皇斷了經濟命脈,皇太子怕都吃不飽飯了。
這沂州大獄在州府衙後側,果然是有些陰沉的模樣。長興謹慎保護著她,一起通過幾重關卡,進到了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