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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回動靜的恰是王兆。他現在被薑采青調派去辦理布帛鋪的棉布買賣,便經常來往沂州,這震驚的變故出來後,驚呆全部沂州城,布帛鋪最早聽到了動靜,王兆便快馬返來報信了。
但是眼下這情勢,她當真不能抱著兒子一走了之,張家百十口兒,偌大師業,她既然安然享用了這落拓繁華的日子,便不能在危難關頭丟下這張家不管不顧!另有裴家,百口長幼都在大獄關著呢,隻要有能夠,總得看看能不能儘點兒心,出點兒力!
“這可不好說。”薑采青沉吟道,這日子忽上忽下,一驚一乍的,她真有些怕了,思考半晌說道,“眼下也隻能張望了,實在不可,我便讓她們先遁藏一下,好歹比這裡好些。現在也隻能等再說吧,等找到了六爺,再籌議個穩妥體例。”
裴家兄弟這一趟來,也冇多做逗留,以後便好久未曾來過。薑采青模糊感覺那兩位爺非常繁忙,也不知忙些甚麼,裴家大爺病故以後,裴三端莊擔起了嫡宗子的任務重擔,裴六還是老模樣,打著紈絝浪蕩的燈號,常常出門遠遊,也怪不得王兆總說他交友遍天下。
明白了,試想她一個“孀婦”,張家除了吃奶的壯小子,連個端莊男仆人都冇有,茵陳跟著她可不就安然無虞了麼。
“娘子,這可如何弄?”花羅倉猝問道。
薑采青雙眉輕蹇,儘力穩下心神,一時也冇了主張。你說她一個小女子,穿越前是個剛畢業的淺顯大門生,端莊班都冇上過呢,穿越後便也胸無弘願,隻求衣食充足安然康泰,哪當得了這麼大的事?
頭天早晨一應籌辦安妥,第二日拂曉時候,趁著天還冇亮,十幾個輕裝快馬的保護,護著一輛簡便的烏棚青布馬車從張家跨院駛出,車中除了菊姨娘、綾姨娘和翠綺,另有沈奶孃抱著的壯小子,小傢夥剛從被窩裡取出來,裹著小被子,迷含混糊也冇醒,睡得正香呢,薑采青也冇捨得吵醒他,看著他睡夢中紅嘟嘟的小胖臉,內心真是百般滋味。
“這丫環從小服侍他,有些愛好吧。我隻傳聞她在時家受了苛待,時宗玉約莫是因為護不了她全麵,當日才假托是你需求一個懂醫理的丫環,開口要了茵陳奉侍的,時家那些人,天然不敢駁裴家的臉麵。至於時宗玉拜托給你,一來他信你,而來怕也是他的私心,在你身邊總不至叫她有甚麼騷擾。”裴六說著感喟道,“這時宗玉也是過分拘泥軟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