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餵了他半勺雞蛋羹，奶孃不是說能夠吃嗎？”裴六說著掂了掂壯小子，笑道：“這個無齒之徒，也吃不動旁的東西，倒是長胖很多。”

“孃親！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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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饞壞了壯小子，彆人小，不敢給他吃如許一整顆的小東西，綾姨娘便隻好拿小銀勺，擠了汁水給他吮，酸甜鮮美的味道叫小瘦子擠眉弄眼地裂開了嘴。

可貴夏季大好的太陽，緋紅軟緞棉裳、戴著繡花棉帽的娃娃一步一步穩鐺鐺走過來，離孃親另有好一段路呢，並且狠心的孃親還不竭的今後退，眼看著靠近了，她偏又今後退了兩步，壯小子咧著小嘴，小麵龐笑得通紅，毫不泄氣地持續追著孃親走，嘴角那一綹亮晶晶的口水格外搞笑。

“奴婢剛做好的栗米藕粉蒸糕，冷了就不好吃了，趁熱就給吃他吃半塊吧。”

“那我送六爺。隻是另有件事想費事六爺。當日在沂州，時郎中將茵陳給了我，當時隻說叫她來照顧我和壯哥兒，現在壯哥兒都半歲了，我揣摩著，這麼霸著時二爺的丫環老是不好，是不是該將茵陳還歸去了？”

薑采青現在的心機，便全在兒子身上。這小小的人兒，可真是她餬口中最大興趣。

裴平來了？薑采青看看外頭光輝的暖陽，心說安靜落拓的大好日子，可不會起甚麼風波吧？

裴平躬身一抱拳，便回身倉促拜彆。菊姨娘和綾姨娘看著薑采青，忙問道：“娘子，我們該如何辦？”

“奴婢那裡扶他了！――這地上冰冷的，凍著小屁股如何辦？”

嗚嗚，孃親，快來抱我！

帶著某種不捨，六爺在午後跨上他的黃驃馬，一起快馬回沂州去。他不常來，下趟再來，便已經是新年正月末端，雖是正月末，卻還是給壯小子籌辦了滿滿一荷包的壓歲錢。彼時壯小子已經不再是“無齒之徒”了，新長出了一對白白的小牙，裴六便獵奇地抱著壯小子，伸脫手指去摸那小牙牙，壯小子則毫不客氣的拿他的手指當磨牙棒，勝利咬出兩個牙印兒，惹得裴六大笑。

她這邊由菊姨娘、綾姨娘陪著，有滋有味用飯，前院客房那邊的裴六則抱著孩子吃了一頓飯，抱著奶香的娃娃固然捨不得，看著天氣該解纜歸去了，卻也隻好還給人家。偶然候他當真想，倒不如叫她母子搬去沂州長住吧，但是想想，還是放她們在這白石鎮更好，渾厚平靜的小鎮，也許比在沂州更加悠然安閒，也更加埋冇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