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要責備你。”周姨娘見薑采青生了氣,不想跟她正麵撕破臉,不由得心中就示了弱,便又放緩語氣道,“我不過是擔憂你。買賣買賣畢竟不簡樸的,所謂士農工商,商賈本來末流,張家耕讀傳家,除了兩個鋪子,也未曾做過商賈,便是販運棉布能掙錢,我們也找不清門路,弄不好銀子打了水漂。我們不過是這內宅婦人,現在又寡居弱勢,總歸守住家業為好,實在是怕風險的。”
目光落到她挺起的肚子上,便微微一頓,周姨娘內心平增了幾分晦澀酸楚。對她們這一群妾室,張官人活著時候,說不上寵與不寵,端方以內對誰都差未幾,吃穿用度也都是很好的,但有一點,不管對妾如何,絕對不會滅妻,反倒對正頭娘子更加恭敬體貼,這此中離不開禮法二字,卻也有人家結髮伉儷的情分。
“娘子,奴婢專門在這裡等你呢。”她說著,迎過來扶著薑采青,靠近她小聲問道:“娘子,傳聞你跟周姨娘吵起來了?她做甚麼跟你活力?
這後院當真太小了。薑采青瞥了翠綺一眼,問道:“也冇如何。怎的了?”
讓外埠行商來贏利,她為甚麼不坐地收買?比那些行商應當有上風。對淺顯百姓來講,這年代麻布還算是支流衣料,麻布輕柔透氣,但是產量低且保暖性不佳,現在在本地棉布已經逐步代替了麻布,放眼天下麻布畢竟要被棉布淘汰的,天時天時,銷路歸正不愁,運營得好了,也做個把持企業豈不是好?
“莊子、鋪子的事情,銀瓶姐姐自從交給我,不是一貫不過分問的嗎?”薑采青笑笑說道,“我隻當銀瓶姐姐既然罷休不過問,就懶得再理睬這些俗務,也就忘了特地找你說了。”
話不入耳,薑采青不由也沉下了臉。她側頭看著門外的天井,壓住火氣,慢悠悠說道:“我天然不敢拿著銀子兒戲。這產業不是我本身的,也不是誰本身的,我既然收買棉布,總有我的事理,不過是不想這一大師子人坐吃山空。或許我年紀輕叫人看輕,銀瓶姐姐若覺著是兒戲,就請好生教教我纔對。”
薑采青還真是佩服周姨孃的,下午兩人才爭論完,這一轉臉,人家就笑吟吟主動來趕著說話了,半點都看不出隔閡彆扭。薑采青放動手中的茶盞,一麵心中感慨,一麵也笑微微說道:“剛用過了。銀瓶姐姐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