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那黑袍人似微微歪了歪頭，做疑問狀道：“小月何時變得對我如此狠心？莫非，”他一揮衣袖，望向那撩火似的六合間，“這些個蠅營狗苟的噁心東西，不早就該滅掉？”

一旁未曾說話的烏衣道人猶疑道：“不如出來三人，餘下三人在外策應？”

顧小月含笑道：“收的。”

顧小月手中拿著她那根未曾常用的鞭子，站在茫茫一片火海間,麵前四望倒是霧氣騰騰；她冷冷的昂首道：“我雖不知你欲意何為,但這等為害百姓之事,卻毫不成謂,此事，我管定了。”

顧小月當真點頭道：“塵寰自在塵寰的好。”

接著，穩穩睡在人間暖榻上的顧小月便晃閒逛悠醒來，身上驚起一層雞皮疙瘩；倘若說普通夢境乃是失真的，那麼她做得這個的確就是混鬨，先不說她冇那悲天憫人的聖女心腸，便是那執鞭向魔頭的勇氣，就算用鞭子抽她本身一兩百來鞭，將她抽成一張薄人皮，她也是擠不出來的。

黎陽真人接話道：“但前路極傷害未知，若不得滿身而退……”言語間，竟然有了擺盪之意。

“噢，本來是這般，”顧小月從善如流的介麵道：“卻不知探得如何了？”

說罷，便不再多言，顧小月冷靜退至一邊，將手中還固執的半個冷殘燒餅丟至山腳，便瞧著這幾位修士大能紛繁祭出護身寶貝，各呈分歧形狀至那桃樹下的黑洞奔襲去，一刹時不見了蹤跡。

顧小月眉頭間擰出兩條紋路，抿嘴道：“你毋須顧擺佈而言他，若你本日要再肆意妄為，我不怠再殺你一次。”

紫陽真人點點頭，卻道：“但不管如何，倒是該下去看看，”他一身仙風道骨，飄逸蕭灑、馴良淡泊，似極親熱，對顧小月問道：“小仙現在在那邊？”

她幼年時也不知受裡那裡來的彆史雜記本子勾引，去與顧老爹論“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事理，當即便被罰將“道法天然”四字默寫一萬遍，至此不敢再心心唸叨於此了。所謂道生一，平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天然，她自小當作識字的讀本上便是這麼寫，也是她在這世上明白的第一個事理，無來由要去健忘。

重陽真人修為不弱，就是性子怪了些，還珍惜短，最糟則是他與顧家自來便不對於――從他入承天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