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湮渾然不知，他道：“主上，南境的事不消再焦急，想必不出多少日子便能安定。但是羌晥那邊傳來了動靜，安插進大庶長柳竟府上的耳目來報，說柳竟修書一封，讓羌晥王儘早回羌晥。他不放心羌晥王留在大薑。”

“百裡撚！”賽戩扯著他的手腕，捏碎般的力量壓在手腕上，“百裡撚你必然要如許冷血無情！如許咄咄逼人，如許殺人不眨眼麼！”

百裡撚看著跪著地上的莫湮，“你……你太固執了。”

“王上！”莫湮一下子跪了下去，“部屬從小在母舅關照下長大，後跟從王上，部屬隻想完成母舅的遺言，隻想攙扶王上上位！”

“王上，你如何樣了？”莫湮追過來就隻看到百裡撚依托著門框，神采落寞。他方纔碰到百裡撚的手臂，後者便立即推開。百裡撚咬著嘴唇，看起來像是啞忍著痛苦，“請醫丞過來，我手腕斷了。”

他們出南林之時，百裡撚曾給莫湮定過端方，擅作主張則亡。這還是莫湮第一次自作主張，便成瞭如許的局麵。百裡撚倒想懲罰他，但是真讓他死麼？

賽戩皺眉：“你就隻會說這一個字麼？”

……

百裡撚愣了半晌，他冇去看賽戩的神情，很久以後才自顧自道：“是啊，何必呢？”

百裡撚：“嗯。”

賽戩冷冷看著百裡撚，“毒是你下的吧！是你想要我的命吧！”

賽戩的神采非常失落，連待在此處也感覺冇意義，不顧及著朝堂上這麼多人，站起家便拂袖而去。賽戩已經好久冇這麼率性過了，這幅模樣倒像是身在羌晥草原的時候，惹得百裡撚瞧了他一眼，也沉默下來，神采有些龐大。

這一覺睡了很長時候，從下午申時一向睡到第二天的中午，睡了足足十個時候。醒來的時候，內裡的天有些暗沉，百裡撚還覺得是辰時，他冇想到本身睡了這麼久。披了衣服往門口走去，這才曉得天氣不走了，這陰沉得不是辰光陰頭剛升起的暗淡，而是天要下雨的暗沉。

賽戩轉頭不知從那裡抓來一個酒壺，他將茶壺狠狠砸在百裡撚的腳下。白玉酒壺碎了一地，濃烈的酒香也彌散了一地，酒水感化過的處所俄然變黑，連一隻方纔飛落到碎片上的蒼蠅也成灰燼。這是劇毒纔會有的結果，還是百裡撚親身調製的劇毒纔會有的結果，他的神采一沉。

“啊——”百裡撚神采變了變，手腕上傳來的劇痛已經讓他半邊肩膀都麻掉。之前這隻和順撫摩本身的手，卻像是發揮酷刑的獄卒，死死地攥著他的手腕，彷彿要生生生捏斷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