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婆子是當年布衣家的取暖之物，現在市道上已經停產了。雁遊篤定，如果潘故裡有湯婆子，必定也有其他古玩。

“行，都依雁哥的……”朱道捧著肚子，把盤子裡最後一塊兔丁挾進嘴裡，才搖搖擺晃地去結了賬。

這時，他俄然聽中間有人抬高聲音說道：“想淘點兒老物件麼？您跟我來。”

但從轎車高低來的人卻冇有穿戴公門禮服，而是一身熨燙整齊的襯衫西褲，畢恭畢敬地對老者說道：“莫老，我拿著照片扣問了潘故裡的統統老店，他們都說冇有見過類似的東西。”

他故意要問一問那老者，不想這時，沿著西門駛過一輛轎車，吱呀一聲刹在老者麵前。

聞言，本來籌辦上車的莫老收回腳步，說道：“你稍等一下——小方，你剛從潘故裡返來，瞥見有湯婆子嗎？”

男人不斷念腸陪笑道：“老爺子，您若不買古玩，又怎會到店裡去看？您固然放心，這一帶的人都曉得我從不賣假貨，如果您找出半件不隧道的東西，我就把這百多斤交代給您。”

他們說話咬字不清，口音有些奇特。雁遊之前熟諳的廣東販子，也是近似的口音。遐想起老者剛纔說返國，再連絡對方的年紀，想來或許是清順末期時出國遁藏戰亂的人吧。

琉璃廠源自元朝於海王村所建的琉璃窯，本來住民希少，明朝人氣漸旺。原屬外城，後被併入內城。打從清順朝開端，此地堆積了書行、古玩店、筆墨鋪子等雅店，引得很多王室宗親、朝中重臣趨之若鶩，垂垂地還構成了大臣退朝後逛琉璃廠的民風。今後今後，琉璃廠便成了四九城裡頂風雅的一個去處，想要找古書古玩，來琉璃廠準冇錯兒。

幸虧朱道獨個兒灌了近兩斤酒，已經喝得有點兒飄了，底子冇聽出來，還感激地說道：“雁哥，要不你如何是高人呢，說的話就是有程度，把我內心的毛燥全給捋平了。你也是道門裡的妙手吧？不然如何會一眼認出那是符籙？”

在東門和西門之間走了一遭，雁遊心中一片酸澀，有種故園不複的苦楚感。

古玩估客還覺得是官差上門，話還冇說完就嚇跑了，一溜煙鑽進巷子，轉眼不見蹤跡。

襯衫男見莫老表情不快，趕緊轉移話題：“您在港島時總念著出世的四九城，現在返來故地重遊，要不要拍幾張照片？”

男人一邊拉客，一邊眼觀六路。瞥眼重視到雁遊正往這邊看，神情愈發警戒，打量雁遊幼年，穿戴打扮不像官家人，這才轉轉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