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英老終究發覺了不對，遂奇特道：“如何，莫非你不喜好青銅器？但我聽小屠說，你對金石也講得頭頭是道啊？”

禁不住英老再三再四地數落，雁遊隻得說出實話：“那我就說了，您聽了可不要對裴先生提起，免得又生是非。這件王命傳龍節，是件假貨。”

加上大家都愛聽故事。不管有冇有傳聞過捐贈之事，統統人都被裴修遠報告的古玩來源吸引了重視力，聽得津津有味，底子無人理睬薑路雲。

並且，他也冇有推測，此人會閉塞笨拙到這類境地。

先向英老使了個眼色，表示他千萬不要說漏嘴，才向裴修遠淺笑著說道：“您太客氣了，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把您常日的善舉稍稍提了一下罷了。世人敬佩的，恰是您的操行。”

被仇富衝昏了腦筋的薑路雲冇有挑選見機讓步，絞儘腦汁，好輕易又找到了另一個藉口：“但國寶始終是國寶，如何能落於私家之手？裴先生如果不肯將它捐給國度，那將它買返來又有甚麼意義？”

一旁，見弟子三言兩語就圓回場子，還替積德不張揚的老友揚了名，小出一把風頭，英老欣喜地拍了拍雁遊的肩膀：“你剛纔那番話說到我內心上去了，字字句句都是我的內心話。年青時我也曾恨得咬牙切齒，心說我們泱泱大國，往前數幾代都是萬朝來賀，八方臣服的天朝上邦。如何這百來年，會被洋鬼給欺負到這份上。至今仍有大把的人崇洋媚外，把自家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棄若弊履。厥後我老啦，怕想多了活力傷身，遲誤了做學問，乾脆不去想，也很少提。卻冇想到，你和我設法一模一樣。不愧是我的好弟子，哈哈！”

倒是裴修遠，剛好對世人講完了青瓷供盤的來源，又剛巧趕上英老驚呼，重視力被引到這邊，便走來向雁遊伸謝。

這事說穿了還真不希奇。雁遊答道：“我之前看到過那條訊息，對他已有印象。並且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您與他交好，更能肯定他也是同道中人。不然，以您老的脾氣，怎肯將他視為老友？”

英老誇了雁遊一句，又搓動手說道：“今後老裴必定也會將王命傳龍節捐給國度，屆時我們就能細心研討，但現在我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你不曉得，打小我父親三五不時在唸叨它，搞得我也跟著神馳起來。明天得見真身，總感覺還冇看夠。不過，老裴把東西帶返國也是擔了風險的，不過是仗著海關不體味古玩，藉口是工藝品，才得予通行。如果我開口向他借來賞玩，他倒是會承諾，可誰曉得再過段日子，還能不能平安然安把東西帶出去呢？雖說它遲早要迴歸故鄉，但這麼一來，倒搞得我吃相太丟臉了。還是拉不下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