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陪笑道：“郎君勿惱，這個好籌議，便減了五錢如何。”

掌櫃接過畫放好，一邊道：“小郎君倒是體味行情。得了，明日必然給您裱得好好的。儘管來取便是。”

顧言拿出那幅畫，“勞煩掌櫃的替我裝裱一二。”

顧言漸漸放下簾子，將手中的畫放下，摸出一兩銀子。“我明日早上來取。”

“哦？”顧談笑問道，“掌櫃覺得多少為好？”

顧言看了看窗外的天氣，離入夜另有一段時候。另有兩三天就要過年了。這畫畢竟還是要裝裱一下的，如果早晨幾天，內裡的店子都關門了，也是費事。

既然是要送給王安石，這題的詩詞天然不能寫閨中情致的婉約詞，因為地區所限“燕山雪花大如席”之類的天然也不成能。“一片兩片三四片”如許的詩也未免顯得有些不持重，並且分歧適意境……

“冰雪覆深林，常州氣蕭森。豈懼北風冷，自有歲寒心。”寫完以後，顧言又擺佈打量了一下，自我感受不錯，還能入眼。又等了一會，見墨跡已乾，便謹慎的捲起畫卷，踏著冰雪出了門。

掌櫃的伸出兩根手指來：“起碼也得二兩銀子。”

顧言一手抓著簾子，將要掀起，轉過甚來，向那掌櫃道：“掌櫃喊我何為？我這畫又非前朝名作，不料裝裱竟能值二兩銀錢，可見掌櫃偶然與我做買賣，我便尋他地去。”

“你快請他出去。”

走到一半，倒是一個身影吸引了顧言的重視，路上的人本就希少，前麵卻有一個窈窕的女子站在雪中，中間另有個小丫環。那女子裹在一襲水綠色的披風裡，頭上戴著根玉簪子，看上去家道並不算貧困，卻不知為何冇有效車馬代步，而是呈現在雪中。不過顧言承認，在這雪中多出了這麼一股素淨的綠色，倒是分外養眼。

那女子低著頭，顧言隻能看到半個側臉，不過模糊傳來的聲音卻很清潤和順，彷彿是在安撫阿誰孩子。這個女子倒是很有善心。顧言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倒是被跟在中間的小丫環給看了正著。那小丫環警戒的看了顧言一眼，低聲向那女子說了甚麼，約莫是在催促她快些走吧。顧談笑了笑，徑直便向前走去。雪還是鄙人，還是早些歸去為妙。

走進了些，才發明這個女子正在和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說著甚麼，那孩子穿戴一套粗布衣裳，身上沾了些雪水泥水，而這女子的披風上也有一小塊汙跡，看來是四周人家的小孩玩耍，不謹慎弄臟了她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