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況,阿母考校了一回,總會有第二回,莫非回回都這麼哄疇昔?”她目光暖和地看著幼妹,神情是如舊的安閒淡若。
小女人略略舒了舒氣味,揚眉看著阿姊,又規複了一慣的明麗神采,眸子裡帶了幾分對勁打趣道:“既然阿姊要來我這兒做學徒,那阿緹就勉為其難收了罷,如果手太拙,訓起來我可不客氣哦!”
“竇氏一門,飛揚放肆已有十餘年之久,自先皇山陵崩,今上即位起便愈發猖獗起來。”說著,她心底裡暗自歎了聲氣--當今聖上踐祚時年隻十歲,尚是稚齡,皇太後一手握了社稷權益,真正再無束縛,竇氏一門自此肆無顧忌是再天然不過的事。
阿姊她……並非為了對付阿母的考校,是當真籌算用心課習女紅了。
不過,有這般出息的孩子,乃是鄧氏之幸。
“好。”鄧綏也利落地笑應道。
提到這個古靈精怪的幼女,鄧訓眸光也溫和了幾分,雖常日劈麵老是肅顏以對,但實在心底裡亦是非常心疼的。
女兒白日習女紅,夜裡閱經史之事,的確令貳心下驚奇了好久……這般的刻苦,實在,也纔不過十二歲的孩子呢。
“阿姊?”鄧緹萬分訝異地看著姊姊,的確有幾分不成置信――離阿母歸家隻要半個月了,阿姊莫非當真籌算又被母親狠訓一通?
“彆的,”她微微頓了頓,帶著些暖和的放縱,看著mm道“阿父帶回的那匹白疊布,我本來是籌算下月初七,送予你作生辰禮的。既然阿緹這般心急,便明日來取罷。”
“阿綏心下喜好,天然就不覺辛苦。”少女抬了一雙秋水明眸,流出幾分逼真的笑意來。
雖知這個女兒一貫敏悟,於這些朝政之事,見地遠超同儕,以是他才經常同她一道議事。但聽到這一句,鄧訓還是麵色驀地一變。
清宜曠靜的書房,張施了梅染色的細縑承塵,南北二壁皆繪了先賢事蹟,東邊貼壁置著一架薄絹繪墨的單扇竹木屏風,屏風前置著張黑漆朱繪的鶴紋書案。
鄧綏便跽坐在父親劈麵,聞言抬眸,淡淡笑言:“兒年紀漸長,總不能一向讓阿母操心。”
…………
鄧綏看著這滿滿一奩技術各不不異的繡品,心下湧上了些許暖意……要曉得,阿緹一貫最是貪玩不過的,要她日日多做半個時候女紅,不知有多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