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左小娥那回驚馬後，劉慶便有些草木皆兵，一向令她臥榻靜養不說，本身也幾近花了所不足暇伴在小丫頭身邊，還特地自蘭台借出了幾卷古籍善本供她解悶。

京都洛陽的氛圍分外嚴峻，袁府表裡一片縞素，因為袁公平生守正，清名惠政澤及一方，以是城中很多百姓都前來奠祭，反倒是官宦人家頗多顧忌，朝中同僚登門記唸的寥寥無幾。

聞聲，少年斂去了眸間的暖色，目光溫和地落向她：“莫擔憂，我雖恨極了此人，但斷不會行冒險之事，總得有些掌控了才脫手。”

見她低了頭，跽坐在榻邊的十五歲少年默了一會兒，然後就這麼悄悄看著她，好久方道：“小娥，可願聽我說說昔日的舊事？”

而不久以後，他回到室中時，手中竟並無聖旨，而闔上門的一刻，眸光沉沉定了下來。

左小娥見他點頭，倒是麵色緊凝起來……殿下他這副若無其事模樣，她倒是明白此中險惡的。此一事，所謀甚大，如果敗了，隻怕了局慘痛。

“何況，竇家又那裡還需天子的封賞？”他挑眉看了眼南宮的方向，麵上微微一哂”宮裡那位，當年做皇後的時候，便敢侵犯了沁園，現在權傾天下，又有甚麼是不敢伸手的？”

他冇有說稱聖上，而是如許犯諱卻密切地稱當明天子為“阿肇”，彷彿那還是幼年時牽著他衣角隨他四周嬉鬨的孩童。

劉慶聞聲，神采一瞬時凝重了起來，他溫聲向小娥道：“你先看書罷，我半晌便返來。”

現在，已身尚且難保，天然要先護她全麵。

“殿下……曉得啟事？”少女的聲音不由得帶了不安。

當年何況那般放肆行事，又何況現在？

而步廣裡的清河王府中，倒是一派安然安好。

次月，司徒袁安逝。

“竇氏也就是念著他這份兒‘大功’，父皇殯天，她掌權後，便將蔡倫汲引做了中常侍，委實算得一步登天了。”劉慶眼底裡儘是冷然的諷意，語聲冰寒。

那裡是未及奉告，不過是他貪婪，早推測了會是這一日，以是便想多留她在身邊一段日子罷了。

劉慶點頭――四年啞忍，他，終究要脫手了。

“那，聖上現在召殿下覲見，便是……”她凝了眉，未再說下去。

沁園？左小娥微微一怔，而後瞭然。

他笑了笑，輕聲說：“實在，是一月前便得的動靜，我未及奉告你。”

“……傷害麼？”她微微咬了唇，一雙剔透的淡色眸子看著他，問道。

“殿下非去不成？”小丫頭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