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錯，”傅母細心端量了她們片時，心下微安——這姊姊一看便是聰慧懂事的，而mm似也非常聰明，兩人俱容色出眾。即便今後尋不著親族，替她們安排個好些的歸宿也不難。

四五歲大的稚童尚不明白甚麼叫“廢太子”，更不曉得甚麼是廢處冷宮。隻曉得父皇身邊的宮監來宣旨以後，那些神采冰冷的宮婦就要帶母親走，小小的孩子稚嫩麵龐上儘是冇法置信的慌亂，而後彷彿明白過來了甚麼似的，死死抱住自家阿母，摟緊護牢，而那一雙水潤標緻的大眼睛近乎凶惡地怒瞪著那些試圖上前的宮婦們，彷彿凡是有人膽敢上前，他便會拳腳相加……像極了一隻絕望而氣憤的幼獸，奮力地伸開了統統稚嫩的虎倀，詭計來保護本身的墮入險境的母親……

而左小娥自和姊姊卻冇故意機考慮這些，一雙姊妹雙雙跪在丙舍中潤青色的竹簟上，被麵前這位女官模樣的父老打量得心下有些惴惴……這中年女子服飾簡素，氣度精乾，身後領著兩名小婢。

劉慶聞言，眸間流出幾分暖和的笑意……他的這位傅母，本是母親竇大朱紫的保母，算起來，是他的祖母輩了。自母親去後，便竟日裡勞心周折展轉，想方設法護著四五歲的他長大……耗了多少心血。

以往他是太子，宮中仆婢們那個敢有半分不敬，現在……一個失了依恃的廢太子，那個又會顧忌了分毫？

七年前，朱紫她無端端便獲了罪，而後便被軟禁於掖庭，母子相離。

“這丙舍中，現在各處皆有空缺，不知你二人有何善於之處？”衛氏問。

隻，每年六月間，逢母親的祭辰，他都會避開耳目，悄悄去掖庭暴室邊呆上一晚，常常便在樹上過夜。

“你們姊妹今後便是這丙舍的宮人了，宮中的規製禮節之類想必都是熟記的，當是不須老身囉嗦了。”她神采淡然無波，但語聲卻稱得上暖和。

“當年，左聖坐罪以後，冇有被連累的，都是些親緣冷淡的族人，自那以後也都連續分開了洛陽，現在看望起來約莫要費些工夫。”劉慶凝了神采，當真地思慮道“且，須行事謹慎”

“左聖？”衛氏聞言，亦是神采微微一滯。很久以後，方纔自恍然當中回過了神來，既而語聲裡便帶了幾分感喟：“竟是他家的女眷呢……”

“這些事，便交由老身來安排罷。”衛氏聞言，舉重若輕隧道“可用的人手裡，聰明細謹的也很有幾個。”

“唉……”衛氏看著麵前已然日漸長大，機變聰慧，城府漸深的孩子，心底裡隻一聲感喟--殿下他這般曉得好處得失，卻惟在母親的事上固執得近乎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