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幾邊的蒲席上,悄悄跽坐的女子一襲霜青色三繞曲裾深衣,正拈指一顆顆地細心挑了飽滿圓潤的籽粒,謹慎地彆離收進幾個彩繪陶奩裡,好待來歲春暖便落種。
“你,隨寡人來。”他看了眼阿荼,不帶多少神采隧道。
“……累年戰事,國疲兵敝,兒竊覺得,當今之務,宜療攝生息……六國坐罪,然黎庶何辜,原應憐恤……”
“春季天涼,王上且先沐浴換衣如何?”她神采安靜,語聲暖和而清潤。
讀罷,她長長歎了口氣……即而,目光不由落向了正跪在地上的扶蘇。
十一歲的小少年進門後,直直地居中跪下,不發一語。身姿端方,脊背如竹普通梗硬筆挺。
秦王麵色穩定,續問“那,繆公十四年又如何?”
“啪!”極其高聳地,隻單單聽得這一句,秦王的神采便驀地一變,轉眼間,那捲簡冊便被他奮袖一擲,狠狠砸到了少年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