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林掌櫃楞住了，他還當要破鈔一番工夫才氣勸說沈拙把玉件當在他們這裡，誰知他連代價也冇還，就直接點頭了。

沈拙送走了門生們，悄悄的坐在書桌邊發怔，禦哥兒去看完顧三娘返來，他見他爹的麵前放著那件常戴在身上的玉件，出聲問道：“爹爹，這怎的把這個拿出來了？”

傳聞他要買參，伴計打量了他一下，看他穿戴這洗的發黃的舊衣裳，也不像是吃得起人蔘的人家呀，他問道：“人蔘寶貴著哩，不知你要幾年的？”

“本來是林掌櫃。”沈拙朝著他拱了拱手，而後拿出玉獸把件，說道：“鄙人這裡有件把件，想請林掌櫃看看能值幾兩銀子。”

“玉件是上好的和田玉，雕工也邃密，沈舉人如果然心想當，我們德昌行甘心出一百八十兩銀子。”

想了一想，禦哥兒又問道：“顧嬸孃甚麼時候才氣好？小葉子姐姐每日給人家洗碗，手上都生了凍瘡，家裡又冇有藥膏，她的凍瘡都要化膿了。”

沈拙回道：“可有二三十年的？”

沈拙看了當票，又按了指模，林掌櫃很快取來銀票，沈拙點了數，都半點不差，因而頭也不回的出了當鋪。

林掌櫃笑了一笑，他將玉獸把件放回到桌上，笑道：“東西自是冇得說的，不知你想活當還是死當。”

伴計把藥抓好，沈拙又問：“你們這裡有人蔘麼？”

當然這些話也是常日和秦林他們閒談時聽來的，沈拙活了小半輩子，還是頭一回進當鋪，他找到德昌典當行，隻見門口掛著一幅簾子，擺佈各寫著一個大大的‘當’字，沈拙掀起簾子進到內裡，劈麵便是一個五尺來高的櫃檯，隔著一個視窗，裡頭暗沉沉的，甚麼也看不到。

“活當。“沈拙坐等林掌櫃報價。

“禦哥兒，你去秦奶奶屋裡找小哥兒頑，爹爹出門有事，等辦完了就返來。”沈拙說道。

禦哥兒靈巧的點了點頭，沈拙領著他到了主屋，又將他拜托給秦大娘，便帶著玉獸把件出了院門。

平時林掌櫃多是和些衣裳釵環打交道，本日驀地來了這麼個奇怪物兒，天然非常想談成這筆買賣，林掌櫃看出這件東西是沈拙的愛物兒，故此他又說道：“我們德昌行的息錢一厘五分，不管你當期是非，到時憑著當票，都一絲兒不差的還給你，沈舉人，東西放在我們這兒，錯不了的。”

沈拙多少懂些行情，他掃了一眼，指著一根筷子是非，根鬚儲存無缺的人蔘，說道：“就要這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