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見此,臉上暴露絕望的神采,但是沈拙又接著說道:“不過依著我看,好人做事總求個問心無愧,那好人立世倒是不折手腕,這世上又最多胡塗人,好人碰到好人跟胡塗人,常常就隻要虧損的份兒了。”
“宋家的落不了好兒,她冇了差事,全縣冇有哪家繡莊敢收她的繡活兒,一個婦道人家,不好真逼死她,我們繡莊也就能做到這個境地了,總不至於真的揪著她去見官罷,再說了,就是真的把她送官,她家也賠不起銀子啊。”
顧三娘回到院裡,她指導著繡莊的伴計將繡機搬到西窗下,西廂的光芒不如東廂好,為了便利乾活,顧三娘請伴計們把窗紙也換了,先前為了過冬,那層剛貼上不久的厚窗紙剛被換下,屋裡就像是冷了很多似的,隻不過顧三娘卻顧不上這些,她和伴計們把刺繡要用的東西對了半日,不到半晌,屋裡已堆得滿滿鐺鐺。
“秦大娘,這事怪不得永旺叔,我難,他比我更難!”顧三娘邊理繡線邊說道。
秦大娘見此不由直點頭,還是因為冇有男人做依托,凡是她男人還活著,她也不至於將本身逼到這步地步。
顧三娘將東西細細的點了一遍,又對管永旺說道:“永旺叔,你歸去罷,店主麵前你替我說一聲,我馬上就動針,必然拚力重繡一幅出來。”
沈拙聽了她這話,說道:“不用飯又怎的有力量乾活,越是這個時候,你娘越應當保重本身纔是。”
小葉子想了半晌,她對著沈拙問道:“沈叔,我有一樁事要向你就教。”
管永旺點了點頭,他說:“你是個慎重人,我再冇有甚麼不放心的,店主說了,你儘管用心趕活,到時成了工,再給你三倍的賞錢。”
小葉子似懂非懂,顧三娘看著她茫然的眼神,便點頭說道:“等你長大了,自是會明白了。”
顧三娘笑了笑冇說話,她將管永旺送到門口,管永旺轉頭對她說道:“不消送了,你出來忙罷。”
小葉子點著頭,她說:“誰說不是呢,可她就是不聽呀。”
小葉子聽了這話,俄然就沉默下來了。
顧三娘一門心機撲在繡活兒上,小葉子勸不動她,隻得將飯菜放在鍋裡溫著,將屋裡的瑣事做了一遍,小葉子默不出聲的站在門口望著她孃的背影入迷,隻看堆在屋裡的繡線就曉得這件活計有多不輕易,恰好她甚麼忙也幫不上,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不想顧三娘卻聽到了,她手裡捏著針,轉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閨女,問道:“你小小年紀就學著大人似的感喟,娘都冇有憂愁,你又有甚麼好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