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娘笑了笑冇說話,她將管永旺送到門口,管永旺轉頭對她說道:“不消送了,你出來忙罷。”
功德不出門,好事傳千裡,隻因遭人妒忌,顧三娘苦心繡成的鬆鶴延年圖被宋嫂子破壞,就連繡莊的店主也很快曉得此事,眼看不日就要交工,金氏繡莊的店主又氣又急,到時拿不出繡品來,又該如何向刺史大人交代?
“宋家的落不了好兒,她冇了差事,全縣冇有哪家繡莊敢收她的繡活兒,一個婦道人家,不好真逼死她,我們繡莊也就能做到這個境地了,總不至於真的揪著她去見官罷,再說了,就是真的把她送官,她家也賠不起銀子啊。”
沈拙笑了,他說:“這題倒把我問住了,古往今來,也曾有很多人跟你一樣收回如許的疑問,隻是書上總冇個精確的答覆。”
小葉子聽了這話,俄然就沉默下來了。
“沈叔,你在看甚麼?”小葉子趴在窗台上問道。
管永旺點了點頭,他說:“你是個慎重人,我再冇有甚麼不放心的,店主說了,你儘管用心趕活,到時成了工,再給你三倍的賞錢。”
顧三娘看著管永旺出了院門,偶然瞥到對門的沈拙,隻見他穿戴一件舊長袍,站在門口眺望著她,他臉上的神采如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甚麼,兩人四目相對,顧三娘很快收回視野,扭頭進了屋裡。
“這世道上為甚麼對勁的老是好人,反倒是良善人卻向來冇有好報?”小葉子問道。
沈拙溫聲說道:“你問罷。”
顧三娘一門心機撲在繡活兒上,小葉子勸不動她,隻得將飯菜放在鍋裡溫著,將屋裡的瑣事做了一遍,小葉子默不出聲的站在門口望著她孃的背影入迷,隻看堆在屋裡的繡線就曉得這件活計有多不輕易,恰好她甚麼忙也幫不上,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不想顧三娘卻聽到了,她手裡捏著針,轉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閨女,問道:“你小小年紀就學著大人似的感喟,娘都冇有憂愁,你又有甚麼好愁的?”
顧三娘嘴裡應了一聲,手上的針線卻未曾停下,她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先吃罷,我再繡幾針。”
“娘,用飯了。”小葉子喊道。
“秦大娘,這事怪不得永旺叔,我難,他比我更難!”顧三娘邊理繡線邊說道。
上等的繡品,不管是繡樣兒,配色,乃至於針法都極其講究,顧三娘幼時跟著親孃學習刺繡,以後又在繡莊練習了多年,一手技藝自是不必說,為了趕這幅鬆鶴延年圖,她送走了管永旺與秦家婆媳,當即坐在繡機前開端下針,小葉燒好了中飯,連續喊了數聲,那顧三娘卻都冇有迴應,小葉子不得不親身請她娘出來用飯,等進屋後這才發明,她娘埋頭繡了大半日,也隻不過繡好了幾片樹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