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拙想了一想,臉上羞得通紅,他說:“不礙事,我這是暈血。”
娘們兒幾個笑一陣,目睹天時不早,秦大娘和朱小月回屋去了,另一邊的顧三娘敏捷的燒好熱水,先把母雞拔了毛,又開膛破肚的清算潔淨內臟,不過幾下的工夫,就斬成大塊,放到罐子裡燉了起來。
秦大娘拍著大腿,她說:“還說呢,你暈倒了,可把我們唬死了。”
秦大娘看了一眼,她和顧三娘扶起沈拙,又用力的掙著他的人中,不一會子,沈拙幽幽的醒了過來,顧三娘喜道:“沈舉人,你醒了?”
沈拙都這麼說了,顧三娘也就不再多話,她回西廂裡拿了菜刀和碗,先把母雞頸子上的絨毛撥了一些,而後利落的劃了一刀,那母雞哀鳴幾聲,剛要撲騰,顧三娘已把它捉得緊緊的。
為了一碗雞肉推來推去的,顧三娘耳根有些發熱,她說:“我幫你的忙,又不是為了分吃你家的雞子,禦哥兒如果吃不完,留著明日給他煮麪吃。”
沈拙看到她手上沾著血,一副又要暈倒的架式,顧三娘從速放動手,又叫小葉子和禦哥兒扶著他回東廂。
“哎!”小葉子承諾一聲,旋風似得的跑到正屋去喊人。
“莫再推讓了,禦哥兒一小我還在屋裡,我先歸去了。”說罷,沈拙便要歸去。
顧三娘躊躇了一下,不是她替他家心疼,這母雞如此肥大,如果拿到集市上去賣了,也能得好幾十個大錢,都夠他們爺倆兒幾日的炊事費了,她問道:“真的要殺了?”
顧三娘望著孩子們送沈拙回屋的背影,禁不住搖了點頭,誰曾想到向來文質彬彬的沈舉人,竟然看到殺雞就會唬得暈倒,如果說出去,隻怕要被住在這巷子裡的街坊們笑一年了。
不到半晌,秦大娘和朱小月跑出來了,她們看到沈舉人倒在地上,吃驚的問道:“產生甚麼事了,如何好好的就暈倒了。”
待到雞燉得差未幾,顧三娘把泡好的榛蘑放到雞湯裡一起燉起來,這榛蘑最是吸汁,吃起來跟肉似的,又非常養人,剛巧本日沈拙鬨了一出,拿來補身子是再好不過的。
“你那一手好廚藝,自是不必說的。”沈拙笑了笑,他說:“可貴有頓肉吃,怎能我一家獨享,大師都一道嚐嚐肉味罷。”
小葉子回道:“剛纔歇了一會子,神采瞧著已是好了很多。”
顧三娘望了一眼東廂,她看著還止不住笑意的婆媳二人,說道:“可彆再笑了,剛纔冇看到沈舉人羞得都抬不開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