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披著件淡色袍子籌辦出門，唐婉睡眼昏黃從沙發上爬起來，倉促跟上去，拽住他的袖口。

她翻開書包，拿出一個零錢包，從內裡倒出一大堆鈔票，有二十的、十元的、五元的、一元的、另有很多硬幣。看來是小女孩兒常日裡積累的零用錢。

“人”影揮著流血的雙手“嗯嗯啊啊”半天，卻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隻要一元嗎？”小女孩兒愣愣地問道。

洗好後在天井裡拉起晾衣繩，交來回回把洗好的床單被罩、窗簾晾在院子裡。

“這位大蜜斯，有甚麼能幫您的？”

“我媽媽看不到，我爸爸……”小女孩頓了一下，“我爸爸不見了。”

暗淡的樓道裡，三樓的一戶人家亮起了燈。老屋子的隔音不太好，模糊約約能聽到小女孩兒稚嫩的聲音。

荀無所謂道：“有本領你也給我下啊！”

他捂住臉不竭點頭：“不……”

荀廣袖一揮，“人”影身上閃過淺淺的藍光，“支吾”幾聲竟然說出話來，他聲音非常沙啞：“我不是好人，我在等我的女兒跟老婆，我是一名狀師，半年前捲入一樁敏感的經濟膠葛案，被殺了。我的老婆帶著女兒被迫搬了家，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她們。我冇有歹意，我隻是想看看她們。”

“你的舌頭……”

唐婉點頭。

暮色四合，古宅裡燈火透明，白皎皎嘰嘰喳喳說個不斷，廚房的油煙機“霹雷隆”作響。唐婉靠在門框上望著深藍色的天空，死寂了多年的古宅又熱烈了起來。

荀把晚餐端出來時，正巧逮到白皎皎偷用飯後甜品，火冒三丈，拎起擀麪杖就要揍她。

荀顛了顛背上的唐婉，托著她的手緊了緊，開口問道：“我們明天早上吃甚麼好呢？”

唐婉蹲在一片紫陽花裡，不曉得在想甚麼。

“媽媽我幫你做早餐好不好？”

四周是空曠的田野，悄悄的。

“憑甚麼我去？”皎皎抱著ipad正看得努力。

荀摟住唐婉的腰，足下輕點，衣袂飄飄，落在四樓樓梯轉角處。

不一會，白皎皎領著一個穿戴小學禮服的小女孩走了出去。

歸去的路上唐婉走了幾步就不肯意走了，荀隻好躬身背起她。天一向冇有放亮，走了一會兒竟然落了幾個雨點。唐婉把臉埋在荀頸間，幾滴涼涼的水滴滑進荀的脖子裡，冰冰冷涼的。

講到這裡小女孩的身材微微顫栗：“我但願你們能趕走阿誰妖怪。”

昏黃的路燈還冇有燃燒，郊區裡非常沉寂，除了蟲豸地鳴叫再無他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