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裡的莫勁修，應當是刻薄的，抉剔的，冷酷的，寡情的。但是，又不是。她麵前的莫勁修，彷彿除了偶爾抉剔她以外，老是體貼的，暖和的。前麵那些，都是從報紙上看的，彆人嘴巴裡傳聞的。

“撤除那些在戰役中射穿仇敵心臟的，這些是爺爺這一輩子從戎所用的統統槍彈，從第一顆，到最後一顆，爺爺都謹慎的標記了號的。”然後，他下顎指了指手裡頭抱著的箱子，“這裡，爺爺所得的統統勳章和各種獎章證書，另有配槍。冇有跟從他進墓室，特彆誇多數要留給我。”

“哦！”遲遲倒是想到了甚麼，“軍事博物館對不對？這些，都要送去的，對不對？”他們欄目組前兩天賦做了這個專題。中國最大的軍事博物館建成，很多曾經建功立業的大將，大將的畫像，遺物，都要拿去永久封存，展覽。

遲遲捱得莫勁修比較近，莫勁修一轉頭，恰好與她貼著。她個子小小的，還不到他的下顎處。

莫勁修凝眸想想，澳洲的姑姑，隻要莫誌琪了。小女兒，可不就是虎魄了嘛。

“東西都清算好啦？”莫誌遠瞧一眼地上的幾個箱子，“喲，還拿你奶奶做嫁奩的箱子裝著啊。你感覺心疼？你奶奶要曉得了，可不得心疼死。那老太太……這個個老物什，就是她的命！”

她忍不住眯起了眼，小時候她家裡也有這些，內裡都收著奶奶嫁給爺爺時候的嫁奩。不過，她家的這些個東西，都被她和遲淵他們給掏壞了，當時候他們也冇少為這些古玩東西挨爺爺的揍。

“對了，”他這咋咋呼呼的性子，明顯是又想起了甚麼，猛地拍了下大腿，“你奶奶過年去澳洲，你姑姑的小女兒生孩子了，老太太嚷嚷著要去看。”

莫誌遠卻俄然從沙發上驚坐起，對著遲遲肥大的身影嚷了一句。

“雁子帶來的幾個戰友，剛好碰到罷了。”

接到莫勁修的電話，遲遲就清算東西出了酒吧。不過，現在正值酒吧人多的岑嶺期，空中上又濕漉漉的，她走得不快，還要謹慎翼翼看路，因而就擔擱了半晌。

再然後，就是一陣門鈴聲。另有一聲又一聲渾厚的阿修，阿修……

向來隻要人說他沉默，這囉嗦，他還是第一次聞聲。

這活寶小叔，莫勁修拿他冇點體例。

嗯？

“那你好了，冇人跟你爭遺產。”遲遲半開打趣。

這些，是一個老甲士，一輩子最光榮的東西。不求帶去另一個處所永久相隨，隻為了留給他額……遲遲眨眨眼睛，不說話了。隻看著他將東西放下，看著他又一一翻開每一個箱子，將那些東西一一閃現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