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能惹出甚麼事?”趙氏不再給何伯仲捶背,而是回身睡下,較著是活力了:“莫非趁著老爺睡覺的時候,偷偷去百藥堂稱上二斤砒霜給醉香樓阿誰唱曲兒的送去?”
趙氏朝中堂探探頭,何伯仲一眼就瞧見了她:“你們母子在門口鬼鬼祟祟做甚麼?出去。”
仆人很快拿了一根胳膊粗的榆木棍來。
“說。”
何知微七歲時,家裡餘裕,何老爺便送他去了本家書院,為求他好好讀書,一口氣給他配了四個仆人跟著服侍,不料何知微底子不肯勤奮,徒弟逼的急了,他乾脆跳窗逃竄,有一次順手把徒弟養的小烏龜奉上了天,被他爹揍的烏眼青。
總算躲過一劫。
現在何伯仲就在中堂裡坐著,麵色泛青,雙手垂膝,嘴巴緊緊的抿著,像祠堂牆上貼的祖宗畫像。
這名譽的任務就交給了何知微。
趙氏幫兒子說話:“這事又怨不得知微,誰曉得那群婢女是哪陣風吹來的,是來找老爺的也說不準呢。彆當我不曉得,老爺跟醉香樓阿誰唱曲兒的,走的但是近的很。”
何知微週歲時,按風俗要抓週,在他麵前擺一些梳子,元寶,算盤,脂粉類的東西,看他抓哪個,是不是有弘遠的誌向。何知微抓週,何伯仲比他還嚴峻,用心將厚厚一本《論語》放在他麵前,誰知何知微一腳踩到書上,抓了盒脂粉咬著玩,奪都奪不下。因而被揍的站不起來。
“你想哪去了。”
“都是你慣的。”何伯仲歎了口氣,丟掉榆木棍:“遲早你要慣壞他。”
“孝子,跪下。”何伯仲厲聲道。
因而就心不甘情不肯的死了這條心。
“爹,咱家又不是皇親國戚,如何見了本身的爹還得下跪嗎?”
趙氏衝何知微一笑。
是夜,趙氏親身服侍何老爺寢息。
“何半仙,我們家蜜斯手腕疼,請你到府上為她看手相。”
何知微閃身出來,臉上還帶著笑。
他冇做到的,便但願兒子能做到。
趙氏小聲叮囑何知微:“你爹讓你讀書,你不肯好好念,也就罷了,不讓你算命,你偏去,此次你爹真活力了。”
“各位女人……各位姑奶奶,我與你們素昧平生,你們家蜜斯的病……得找大夫看,我就是算命的,幫不了你們。”何知微拱手送七八個婢女出門去。
醉香樓阿誰唱曲兒的,極時救了何知微一命。
如此三年後又去赴考,還不如前一年呢。
何知微惡劣,捱打雖多,一次也記不住。歸正不肯讀書的弊端,始終冇有打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