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特！”樂無異回到人間，驚魂初定，“他被翻天印占了軀殼，反客為主，為何還對翻天印戀戀不捨？”

夏夷則道：“樂兄能推算出構造的位置？”

聞人羽、夏夷則站在靈虛身後，默不出聲，昂首望天——翻天印高懸半空，忽大忽小，忽漲忽縮，印石內渾沌不堪，電光亮滅不定，微小之極，哢嚓，印石的大要呈現一道裂縫，緊跟著，碎裂聲不斷，裂縫四通八達，緩慢地伸展。

“嗬嗬嗬……”靈虛真人伸開雙眼，放聲大笑，“夏夷則，你叛離師門、殺傷同袍，有甚麼資格對我脫手？”

砰，翻天印騰空炸裂，碎片四散，每一塊碎片持續爆裂，大變小，小變微，直到變成一團團藍色的煙塵，滿盈大殿，緩緩消逝。

“我……”白露黯然，“我想在四周找一找孃親……”

忽聽樂無異歡樂叫道：“有了！”夏夷則抬眼望去，見他握住一座燭台，燭台似為古物，青銅澆鑄，形為燭龍。樂無異扳動一下，燭台紋絲不動。

“是啊。”聞人羽愣了一下，“莫非說你也……”

靈虛大笑：“我修為儘毀、油儘燈枯，如何會說？”笑著笑著，頭猛地向後一仰，竟就此死去。

夏夷則閉上雙眼，微微點頭，空中冰劍回聲振動，騰躍欲出。

聞人羽望著麵遠景象，氣憤之餘，又覺後怕——這些妖怪身後，內丹均為翻天印吞噬，加上多年道行，本日能夠勝出，實在萬分幸運，要不是晗光劍吞吐雷電，恰是翻天印的剋星，恐怕奇境以內，三人骸骨已寒。

滴答，素商站立一旁，怔怔地流下淚水，化為明珠，墜落在一片骸骨之間。

“謹守法教。”楨姬欠身施禮，“我必然洗心革麵，不負公子所望。”又向樂無異和聞人羽施禮，“當日山居田野，楨姬失禮之處，還望包涵。”說著環顧世人，“楨姬辭職。”衣袖一揮，雲煙升起，身影淡去，待到雲霧消逝，楨姬已然落空蹤跡。

白露左瞧右看，不覺進入靈虛寢室，走到牆角一隅，俄然立足不前。

樂無異聽了，看看聞人羽，忍不住大笑：“世上曉得這事的人未幾，本隻要聞人，我，現在又多了一個。”

撲通，靈虛真人有如一截木樁，寂然倒在地上，兩眼浮泛無神，呆呆地望著消逝的藍煙。

“甘露璫我不大用得上。”白露遊移一下，“實不相瞞，白露向來善於觀風望氣、猜測凶吉。公子天命上佳，逢凶化吉，隻是剋日印堂發暗，氣運中埋冇凶光，前程很有波折。甘露璫能辟邪祟，公子留著，大有效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