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狼群越來越多，不但樂無異，聞人羽也將要有力竭之感。不知怎的，這裡的狼，彷彿永無儘頭。

“謹慎，有古怪。”聞人羽道。

“偃甲造出偃甲。”聞人羽難以置信，“天方夜譚！”

冷翠燭，勞光彩。

“小事一樁。”聞人羽將劍還給樂無異，目光落在劍上，如有所思，“這把劍……彷彿不像我想的那麼簡樸。”

“笨伯。”聞人羽歎道，“做夢哪兒會這麼累？”

“嗷……”黑影收回一聲淒厲長嚎。聞人羽一抖手，黑影甩出老遠，身子在地上留下一道淋漓的血跡，它翻滾一下，試圖掙紮起來，但是終究倒下，綠瑩瑩的眼睛暗淡下去。

“短長！”存亡關頭，樂無異竟然另故意誇獎火伴。

“好！”樂無異活動一下痠痛的肩膀。

“快逃。”樂無異心提到嗓子眼上，東張西望，試圖找出一條活路。

……油壁車，夕相待。

一眨眼的工夫，狼群散了個精光，留下一地狼屍，一對少年男女站在其間，竟閃現出一種詭異的淒美。

樂無異忙道：“你活力了？我隻是看你不大歡暢，纔想逗你一下……大不了，下次你也恐嚇我一回好了。”

“不想死的話，就拔出你的劍，見狼則殺！”聞人羽為救他這一回顧，便已墮入險境，左支右絀。

沉默半晌，聞人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乾。”

“該死！”樂無異踢腳甩脫狼頭，狼頭飛出，砸翻另一頭野狼。兩端野狼擺佈撲來，樂無異大呼一聲，手中古劍冇頭冇腦一頓亂舞，哧哧兩聲，狼爪飛到半空，灑下紛繁血雨。

聞人羽氣道：“你又來？一樣的當，誰會上第二次啊？”

“靠過來，背對背！”目睹情勢不妙，聞人羽大聲說道。

“是呀。”樂無異歎一口氣，“謝衣爺爺平生行跡縹緲，一無弟子傳人，二未著書立說，傳世偃甲也是寥寥，以是我隻看過幾幅他的偃甲圖譜。就那幾份圖譜而言，當然鬼斧神工，但要說真人偃甲，還是不成設想。說到底，偃甲是偶然之物，既然偶然，又怎能夠矢誌不渝、夢寐縈懷，想要去做些甚麼呢？”

樂無異神采亦轉嚴厲：“本來是一頭狼？”

“我不累……”樂無異跨步走出兩步，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想要掙紮起來，竟是軟軟的全有力量。

西陵下，風吹雨。

“自古江陵多戰亂，這片虎帳之下，說不定埋了很多兵士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