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走,我們歸隱山林,我會讓你過得比當日更好。”
“你這兒名聲太大,我不能久留。”娉婷握著陽鳳的手,沉聲道,“我們姐妹一場,你親眼瞥見我是如何一步步走到這地步的,我給你說幾句知心話,可彆忘了。”
陽鳳沉默半晌,終究幽幽歎道:“你不消去找他,他就在大將軍府內。自從你被送返來,他就一向在等你醒來。”
幾下苦苦壓抑的粗重喘氣後,身後響起沉重的腳步聲。
如何能夠這般苦?
“娉婷不但不忍傷害你,也不忍傷害任何和你有關的人。”
娉婷若無知覺地鬆開陽鳳雙肩,向後軟軟跪坐在地上,顫著毫無赤色的唇,半晌才從唇角擠出一絲暗澹笑意,“不錯,除了他,另有誰曉得這藥的秘聞?那本來就是我們兩人親手研磨出來的藥。”
她眼眸中的和順、工緻、獵奇、滑頭,十足不在了,何俠隻瞥見藏在眸子深處的酷寒,另有不解和痛心。
當太醫說娉婷這兩日應當會醒來時,他竟俄然膽怯起來,他不敢必定本身能夠麵對娉婷醒來時的目光。遲疑再三後,他到底還是分開了這房間,在娉婷醒來之前。
若不是楚北捷代東林王族立下誓詞不犯歸樂,使何肅再不消擔憂邊疆之患,何肅又怎能等閒變更雄師伏擊敬安王和王妃?
等你……
她曾經屬於歸樂,或者屬於東林,但現在,她不屬於任何一方,乃至不再屬於本身。
何俠顧恤地凝睇娉婷,輕歎,“不管北漠將來如何,隻要能留住娉婷,我甚麼都情願做。”
冇有他們,本身會否早就在溫飽交煎中成為城外一副小小的枯骨?會否和赫赫揚揚的敬安王府冇有涓滴乾係?
娉婷晶瑩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何俠,她不知從那裡生出的力量,竟漸漸站了起來,走近何俠,彷彿要將他每一根毛髮都看清楚。娉婷深深望進何俠不見底的眼眸半晌,在唇幾近貼上唇的間隔,一字一頓道:“少爺的話,娉婷還會信賴嗎?”唇角逸出一絲黯然笑意,回身沉聲道,“從娉婷分開的那日起,敬安王府和娉婷再冇有半點乾係。何公子請回吧。”
陽鳳驚詫,“娉婷,你現在……”歎了一口氣,柔聲道,“我如何放心?”
娉婷點頭道:“療養這些天,我該走了。”
好像血紅色的閃電驀地扯破天空。
他百感交集,歎了口氣,柔聲道:“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我寫字,你磨墨;我舞劍,你操琴。我去哪兒你都跟著,離一步也不依。長大後,每次出征你都跟在我身邊,為我出運營策,我小敬安王的威名實在有一半是你掙返來的。如果能回到疇前,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