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呼吸,漸漸伸開眼睛,眼眸染上一絲剛毅。堪布之戰,已經不但僅是東林和北漠的戰役,更是楚北捷和白娉婷之間的較量。
領頭的一人渾身黃塵,固然臉上一把雜草似的鬍子幾近袒護了一半麵龐,但雙眼卻射出剛毅,一看就曉得是不易屈就之輩。
不去想他,不去想他,娉婷緩緩點頭。
“如何?”娉婷回身,心中悄悄叫苦,好不輕易裝出一副蕭灑模樣解纜,如果這個時候陽鳳演一出淚眼送彆,那定會惹得她也哭起來。
娉婷迎上北漠王的目光,瞭然地點頭,“難怪大王竟肯起用我這個外人呢。”情勢竟然比她猜想的更糟糕,楚北捷公然不負東林第一名將的威名。
北漠王苦笑,“這是明天深夜才送來的動靜,北崖裡君子心惶惑,是以本王臨時不準動靜外泄。幸虧有則尹在火線死守,不然局勢更糟。但堪布能支撐幾天,連則尹也不敢作保。”他負手在後,仰天長歎一聲,悄悄看著娉婷。
她統統關於戰況的諜報都從陽鳳處得來,因而目視陽鳳。陽鳳明顯也是剛剛纔曉得這個壞動靜,神采慘白,對娉婷微微點頭。
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陽鳳也放心下來,將迷藥貼身藏好,道:“我等會兒入宮將迷藥親身交給大王。護送你的車隊隨時可解纜,隻等你一聲令下。”陽鳳又從袖中取出一封蓋了大將軍府戳印的信箋,交到娉婷手裡,“這信你收好,見到則尹的時候交給他。”
“大王考慮得很對。”娉婷推測北漠王會有此問,好整以暇道,“我們應當一邊派人在東林軍中漫衍謊言,說東林王族內鬨,東林王病危。謊言一旦傳入楚北捷耳中,他必然會派人回東林刺探動靜,如答應以包管東林王昏倒的動靜早日傳到東林軍中,逼楚北捷回撤。”
她曉得假定想不出體例,陽鳳肚子裡的孩兒就見不到爹了,因而不得不按捺著心中煩惱,靜下心來,閉上雙目,苦苦思考。
馬車奔馳,黃沙滾滾,幾近讓人看不清前路。
娉婷自從決定幫忙北漠,便連夜檢察北漠邊疆輿圖,早就開端闡發過情勢,但卻不曉得東林軍攻打堪布一事,略為驚奇,“北漠軍莫非已經敗退到最後一道邊城防地?為何大將軍府賣力刺探軍情的人竟不曉得?”
娉婷心中暗歎,從北漠王不吝紆尊降貴對她以“蜜斯”稱呼,便可猜想到北漠軍在火線的狀況是多麼不妙,是以北漠王才把她當作從天而降的救星。
話說到這個份上,北漠王哪還會遊移,取過早籌辦好的兵符和王令,走下台階,雙手遞上。他凝睇麵前這個即將接辦北漠邊陲最高軍權,看起來荏弱萬分的女子,沉聲道:“蜜斯保重,北漠的安危就看蜜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