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到這裡，他停下，表示杜錦寧背一遍。

杜方苓一眼就瞥到杜方蕙手裡捧的鳥蛋，頓時一瞪眼：“你又爬樹去掏鳥蛋了？你不記得客歲你從樹上摔下來的事了？當時你跟娘包管過甚麼，你可還記得？”

這個村莊名叫桃花村，因村東頭種了一片樹林而得名。村莊並不大，隻要百來戶人家，雜姓。從房屋的層次與新舊來看，杜辰生這一家，彷彿在村莊裡還算是有錢的。而隔壁杜寅生的屋子，比杜辰生住的更高大，隻是外牆的磚看起來比較陳腐，彷彿是老屋。這老屋雖陳腐，但雕梁畫棟的，比杜辰生家更顯氣度。

“大學之道，在明顯德……”杜錦寧一字不漏地背了一遍。杜寅生有些口音，她不敢全數背精確，用心唸錯了兩個字。

她轉過身，一步步地朝村裡走去。不過路過杜家時，她冇有出來，而是沿著那條道一向朝前走，直到把村莊都逛了一遍，這纔回到杜家。

自打她醒來，杜家三房這些人裡，陳氏和杜方菲拿她當命根子，杜方蕙也對她掏心掏肺的好，唯獨這個杜方苓，像是她欠了她普通，每次看到她，不是出言諷刺就冷眼相待。在陳氏和杜方菲麵前還收斂些，揹著兩人，她對杜錦寧就更冇好聲氣。

因為杜方蕙是打柴采豬草，外加打理菜園子，偶然候中午會返來一趟。這也是陳氏叮嚀的，留杜錦寧一小我在家裡她不放心，杜方蕙便返來看看，趁便給杜錦寧帶著吃的。

“記得，記得。”杜方蕙趕快點頭，“這個是在很矮的樹上掏的，真的。”說著又解釋道，“弟弟身子不好，我給他補補。”

杜寅生看向她的眼神已像看希世珍寶普通了。他慎重道：“早晨我去跟你祖父說，讓他送你來讀書。”

杜方蕙一見就皺眉，問杜方苓道：“你又罵小弟了？他那裡惹著你了？你整日對他冇個好聲氣。”

為了確認本身的猜想，他又換了一本書，這回唸的是《中庸》裡的句子了：“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

這一回不等他表示，杜錦寧就主動背了起來：“古之慾明顯德於天下者……”這一回，她冇有背錯一個字。

杜方蕙從速走到床前，將手裡掏著的兩個鳥蛋遞給杜錦寧，笑著安撫她道：“你彆聽三姐的，她嘴上對你凶，實在很疼你呢。”

杜寅生感喟一聲，摸了摸她的頭：“不怕，統統有伯祖父。”他轉頭看了屋子一眼，再低下頭，看向杜錦寧，聲音非常的和煦：“你先家去。內裡冷，彆再病了。病了就不能上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