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那低矮的屋子裡,陳氏正對著躺在床上的杜錦寧抹眼淚呢,見得婆婆黑著個臉出去,將手裡拎的一個布袋往她懷裡一扔,嘴裡罵道:“真是一群索債鬼,我是欠你們的。”說著,回身出去了。
牛氏這回不敢不聽話,嘴裡嘟嘟噥噥,部下還是稱了兩斤米,一併拿出去了。
牛氏一聽,不樂意了:“統共就這麼些糧食,現在田裡荒著,還冇開端種稻穀呐,那裡來的那麼多米?給了他們,你老頭子喝西北風去?”
陳氏“噌”地從床上爬起來,床本來就窄,她睡在內裡,這會子行動狠惡了點,差點就從床上掉了下去。
“嗯,我不信。”杜錦寧見陳氏越說越衝動,聲音又高起來,隻得無法地包管著,又把話題扯了返來,“不管我信不信,歸正他們是信的。既然如許,為甚麼他們不把我們分出去?莫非他們就不怕我把他們給克了?”
她坐穩身子,藉著微小的月光,盯著杜錦寧:“你、你從那裡聽來的胡話?甚麼克父,儘瞎扯。”
“你打我?啊,我不活了。”牛氏往地下一坐,便哭嚷起來。
“杜辰生你這冇知己的,我給你生兒育女,服侍你吃服侍你喝,你就如許對老孃!你彆覺得隻要你杜家有人,我牛家也不是茹素的。你要鐵了心退婚,就等著我侄兒們來砸門吧。”牛氏說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拿了個承擔皮就要清算東西回孃家。
“胡說八道!”陳氏怒道,“那是你祖父祖母老胡塗,聽你二伯母調撥,纔信如許的話。你爹歸天後半日,你才生出來的,如何能夠是你克了他?誰還冇出世就能把人剋死?要克自打懷上你就應當克了,還要比及當時候?你祖父母因你爹的死遷怒你,你二伯母向來看不得我們三房好,這纔有這一說,你可彆信這個!”
這大抵是陳氏最不能觸碰的一個話題,向來發言柔聲細氣的陳氏,聽到這話就衝動的不可。
杜錦寧隻得食不知味地把粥都喝了。
牛棚侷促,不大的空間,不但隔了個裡間和外間出來,內裡還留了一小部分做了三房的灶房。杜錦寧打小就跟陳氏擠在一張床上。待夜深人靜,內裡正院和東西廂的燈都熄了,內裡三個姐姐彷彿也冇有了聲響,杜錦寧才推了推閉上眼卻如何也睡不著的陳氏道:“娘,我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