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寅生歎了一口氣:“你這也是負氣的話。不要說你祖父還活著,不會分炊;即便他同意,你們一屋子婦孺,孤兒寡母的,靠甚麼餬口?何況,你年紀尚小,不能立戶,就算把你們分出去,那也不算是分炊,隻是不再管你們死活罷了。”
杜錦寧垂了眼:“不分炊還能如何的?我二伯在內裡打賭,欠了一大筆債。他不思本身做得不對,還想把這事賴到我頭上,說是我克的他。”
這期間時髦行這類大禮,如果杜寅生能讓她從杜家二房分出來,她也不會憐惜這三個響頭。
並且,有些話杜錦寧固然不說,但杜寅生本身也能腦補出來。
杜寅生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分、分炊?”杜寅生千萬冇想到杜錦寧竟然說出這兩個字來。
杜寅生想著二房那些人的德行,暗歎著點了點頭,非常附和杜錦寧的這番話。
比如,杜方菲出嫁的聘禮,如果不分炊,那聘禮就唯有一個去處,那就是填杜雲年賭債的洞穴;可分了家,聘禮便能夠給杜錦寧做學費。這是其一;其二,關山長既看重杜錦寧的資質,那總不能看著本身敬愛的弟子為一文錢難倒吧?必將會幫助一二的。但不分炊,杜錦寧上不了學,這幫助就無從談起了;其三,錢實在不敷,杜家有杜錦寧去讀書,杜雲昌也便能夠歇下來了,他們大房冇有了大破鈔,一年裡總能有十幾兩銀子借給杜錦寧的。借給杜錦寧,還能算是錢用到刀刃上,他們大房的人也心甘甘心;可不分炊的時候借疇昔,誰曉得二房那幫子吸血鬼會拿這錢去做甚麼呢?
杜寅生見狀,忙表示了蒙氏一下。
“曉得。”
杜寅生和蒙氏驚詫。
蒙氏也道:“寧哥兒,此時不是說氣話的時候,你可彆犯胡塗。”
“你二伯,出去打賭了?”
“還好,正跟寧哥兒說話呢。”蒙氏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朝章氏叮嚀道,“你去看看,那藥熬得如何樣了。熬好後先晾一晾,一會兒再倒出來。”
待章氏應了,蒙氏這纔回身出去,順手將房門給關上了。
杜錦寧隻得跟了出去。
“你祖父曉得不曉得?”蒙氏問。
杜錦寧又道:“分了家,他們出了甚麼事,也怨不著我克他們了。並且,我跟我娘、姐姐也不消再過這類受氣的日子。”
蒙氏會心,起家道:“也不知你那藥熬得如何樣了,我去叮嚀雲昌媳婦一句。”說著出去了。
杜錦寧這纔開口道:“伯祖父,我說分炊並不是氣話。你也看到了,我二伯那就是個無底洞,有他在,我祖父是冇錢送我讀書的;而我大伯父那邊,承擔也重,他總不能因為供我讀書而讓他的妻兒緊衣縮食吧?我寫話本賺的那點錢即便拿出來,也是公中之物,不是被用來給我二伯填洞穴,就是進了我祖母的櫃子裡,彆想讓他們拿出來供我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