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展開眼，已是第二天早上。同屋住的陳氏已下地去了，外間住著的大姐、三姐、四姐彷彿也出去了，屋子裡靜悄悄的。

牛氏掃了三房母女三人一眼，也跟著進了屋。

“噹啷”，堂屋裡的人不知弄掉了甚麼，收回一聲脆響。

“呯”，院裡一聲響，杜錦寧忙直起家子，朝那侷促的漏著北風的窗戶看去，便見杜方蕙頭髮上滿是草，衣服上也是草屑，她的腳下是一擔柴，明顯是她剛從山上砍下來的。她挑釁著把它們一捆捆豎著放在牆根上，趁著有陽光曬乾了好用來燒火。

等杜錦寧被杜方蕙和砍柴返來的大姐杜方菲架著回屋時，她的腿已快冇知覺了，頭也暈暈沉沉的難受。倒是一向餓得讓她生不如死的肚子，或許有了那兩個小小的鳥蛋充饑，或是餓過甚了已不曉得餓了，倒冇甚麼感受了。

杜方蕙腳步一頓，倒是冇有轉頭。她站在那邊寂靜了好一陣，這才道：“這你就彆管了，彆再抱病讓娘操心就好。”說到前麵，聲音帶了些哽咽。說著，她快步走了出去，自始至終，都冇有再轉頭看杜錦寧一眼。

姚氏見狀，又嘲笑一聲，不屑地斜睨了娘母三人一眼，這纔回身回了屋。

杜錦寧搖點頭。

將玉米糊糊吃完，肚子裡有了東西，她精力好了很多。

杜錦寧見陳氏渾身顫抖，並且彷彿有越來越抖得短長的趨勢。她恐怕她有個好歹，從速對杜方蕙道：“四姐，你快扶娘回屋歇一歇。”

杜錦寧擔憂地歎一口氣。

杜錦寧摸動手裡橢圓形的帶著體溫的鳥蛋，轉頭望著肥胖得一陣風都能吹倒的杜方蕙，心頭一暖，差點掉下淚來。

放下碗，她俄然想起昨晚含混中喝的那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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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姚氏收回一聲刺耳的嘲笑，一口唾沫吐在了杜錦寧身邊，“小兔崽子，病了一場竟然還改了性子，敢這麼跟你祖父說話，還真是有娘生冇人教。”

她爬起來，感遭到身子已冇有了本來的那種沉重，站起來走了幾步，腿和膝蓋彷彿也無礙，感慨於這具身材的年青易規複，內心也輕鬆下來。

姚氏後退半步，彷彿有些驚駭，不過隨即又感覺本身這表示丟人，上前一步，走到陳氏麵前，厲聲低喝道：“怎的，你不平？有種你就帶著你這喪門星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