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惴惴不安地進了門，在蒙氏的號召下坐了下去，可冇等屁股捱到凳子，她又站了起來，對著杜寅生和蒙氏施禮：“伯父、伯母，如果寧哥兒有甚麼做得不對的處所，還請看在他暮年喪父冇人教誨的份上，諒解他則個。”

杜雲昌深深地看了老婆一眼，冇有說話。

杜雲昌卻叫住杜錦寧：“寧哥兒，你到我屋裡來，我這兒有兩本話本送給你。”

杜錦寧聽得這話，就曉得過繼之事冇有談成。她放下心來，伸手接過書一看，倒是《詩》。

杜寅發展歎一聲，冇有說話。

蒙氏與牛氏分歧，隻要觸及二房的事，她向來是不管的。可杜寅生要找陳氏說話，他雖是長輩，但一男一女在屋子裡說話老是不好，被外人瞥見更要生閒話，以是蒙氏才留了下來。

杜寅生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這會子聽得這事，她忍不住勸陳氏道：“老三家的，你不能這麼無私，你得為寧哥兒想想。他生下來，因為你公公和婆婆對他的成見，受了多少罪，你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為著這個，你跟菲姐兒幾個也吃了很多苦。現現在他十歲了，比當初的雲誠還要聰明幾分，莫非你就想讓他如許下去，每日跟著你去田裡乾活，長大了連個媳婦都娶不上，一輩子為那些人當牛做馬？過繼過來，他名義上固然成了我們的孫子，但不管如何的他終是你肚子裡出來的，他還是你兒子。等他有了出息考上了秀才，我們就叫他把你接過來養老，菲姐兒幾個即便出了嫁，孃家兄弟有了出息，她們也算有了依托。你不能隻盯著麵前，你的目光得放長遠一些。”

雖說大房的人對她們小三房向來是客氣的，但顧忌著杜辰生和牛氏，蒙氏、章氏也隻是公開裡關照一二，平時在路上偶遇也隻是點頭笑笑。像明天這般的禮遇，她還是平生頭一回。

陳氏也看到章氏了，忙快走幾步上前，笑道：“四弟妹，你如何在這兒？天怪冷的，可彆凍著。”

“來了，快請進吧。”杜寅生馴良地笑道，回身先進了門。

章氏抱著睡眼惺忪的兒子出去，問明環境，倒是鬆了一口氣，對杜雲昌道：“你也勸勸爹，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他們不肯意，那就算了。”

她承諾了一聲，道：“我剛歸去的時候，我娘正要叫我用飯。我先疇昔了，待明晚再過來打攪伯祖父。”

進了院子，便見杜寅生和蒙氏、杜雲昌站在廊前的台階上，陳氏見了，惶恐起來，急走幾步，對杜寅生和蒙氏行了一禮：“伯父、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