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又要去憑弔，遠遠地瞥見那紅衣女子也站在土穴旁抽泣。他漸漸地走疇昔，她也不再遁藏。黃生拉住她的衣衿，兩人相對而哭。以後，他請她到書房去，她承諾了。

她感喟著說：“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姐妹，俄然永訣了，怎不叫人悲哀欲絕！聽到您也為她哀傷，我更加難過了。淚水流到地府之下，或許她會再生，可她的神情已散，短時候內是不能同我們一起談笑了。”

以後，連續幾天絳雪都冇有來。黃生思念香玉，展轉不眠。一天，冷雨敲窗，黃生披衣而起，在燈下吟誦了一首詩。

幾天後，黃生正獨坐房中悲傷，絳雪笑著出去，說：“奉告你一個喜信：花神被你的真情所打動，讓香玉又回下清宮了。”黃生大喜，忙問：“甚麼時候？”絳雪說：“不曉得，大抵不遠了。”

第二天，黃生去看土穴，牡丹已抽芽了。黃生便遵循香玉的話去做了，每天都用心灌溉，又在牡丹四周做了雕欄來庇護。香玉來了，非常感激。黃生籌算要將她移到家裡去，香玉說：“我身材衰弱，再也經不起傷害了。何況萬物發展各有必然的處所，我本不是生在你家，硬要違犯反而折壽。隻要你我相愛，重聚的日子就快了。”

在黃生的經心庇護下，那花芽兒日漸茁壯。到了春末，那牡丹已有二尺多高了。黃生回家時，送給羽士一些銀子，囑托他每天給花兒澆水。

絳雪說：“我原覺得幼年墨客，十個有九個是輕浮後輩，冇想到你竟是個至情之人。不過我與你來往，隻論友情。假定想日夜密切，我是不能做的。”說完就要出門。黃生挽留說：“香玉長離，令人寢食俱廢。如果你能伴隨我一會兒，也可使我略微感到欣喜，你如何如此斷交無情呢？”絳雪隻得伴他消愁，天明才分開。

嶗山的下清宮裡，有棵耐冬約兩丈高，幾十圍粗，有棵牡丹一丈多高。每到花季，這兒姹紫嫣紅，非常斑斕。

典範溯源

過了幾天，傳聞姓藍的把花移栽到家裡，花一每天枯萎，厥後就死了。黃生萬分懊悔，作了五十首哭花詩，每天都到白牡丹的土穴旁墮淚憑弔。

勞山下清宮，耐冬高二丈，大數十圍，牡丹高丈餘，花時燦爛似錦。

臘月裡，黃生返回家中。仲春的一天，他俄然夢見絳雪憂愁地說：“我有大難臨頭。你從速前來，我們還能相見，晚了就見不到了。”黃生醒後很驚奇，趕緊讓家人備馬，星夜趕往下清宮。本來羽士要製作房屋，有一棵耐冬樹礙事，工匠們正籌辦砍掉它。黃生倉猝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