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通往古寧縣的官道上,一列兵士正在頂著驕陽行走著。此時固然還未進入隆冬,可比起燕京的風涼,少雨北疆卻早已熱了起來。
“這一封信如同當頭棒喝,我俄然就曉得本身所為不過是虛度工夫,恰逢北疆戰事起,我便向當今請戰,這一走就是十年。”他閉了閉眼,彷彿有些自嘲,“好笑我那麼多年都冇有看破,如果將本身的運氣交由彆人,我這平生也不過就是一活在桎梏中的囚徒罷了,隻要本身有充足的力量,方纔氣保護本身所具有的統統。”
一隊標兵從步隊的火線工緻地穿越著,直到來到簡餘的坐騎之前:“稟主將,火線再有一日半的路程就會進入古寧縣,到了古寧縣,離邊城就近了。”
容禛披著鶴羽大氅站在院中,瞥見陸徵低頭沮喪的模樣,不由得道:“案子如何樣了?”
簡餘的手指落在輿圖上羯人王城的處所:“楚王在北疆這麼多年,羯人不過癬疥之疾,為何這麼多年都未曾被滅掉?”
容禛搖點頭:“我如果看得清楚,就不會來北疆了。”他看著陸徵迷惑的神采,嘴角悄悄勾起,“我同你說個故事吧。”
“你呢?”陸徵問,“你一開端就看得這麼清楚嗎?”
容禛頓了頓,彷彿回想起了甚麼,過了好一會才接著說道:“她在宮中並不算受寵,也從不去爭甚麼,我實在想不到有甚麼人會來殺她。我的母親身後,我的景況一度有些尷尬,所幸我幼年曾得皇嫂照顧過一陣子,她對我向來多一分關照,隻當作自家子侄對待。隻是當初魏王兵變,我的幾個兄弟也參與此中,當今對我們始終有所防備。為了卸下他的戒心,我隻得假裝是不學無術的模樣,可久了,我卻當真有些沉迷此中,直到皇嫂臨終之際托人給我帶了一封手劄,信中言明我母親之死另有內幕,並讓我闊彆都城。”
陸徵將顛末說了一遍,然後忍不住問:“我如許是做錯了嗎?”
青鸞麵色奇特道:“當初陛下將他封為忠勇侯,卻明升暗貶,將他發配去守皇陵,擺瞭然就是曉得他的身份,他如果帶了軍功歸去,豈不是讓陛下更防備他?”
容禛看著院中早已開敗的晚春繁花,淡淡道:“這世上本就冇有甚麼事是絕對的對或者絕對的錯,所謂對錯,不過是態度分歧罷了。你若要為這類事情而煩憂,反倒不是我當初熟諳的阿誰陸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