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玥一聽‘討伐檄文’四個字,手中的白瓷碗摔在地上,嘩啦一聲成了碎片。
見巫潛點頭。巫玥這才答道,“是。”
巫潛倉猝辯道,“雖未結婚,卻已經收了彩禮。兩方也已經互換了生辰八字,祭告過先祖了。”
張氏道,“她畢竟是個女孩,心機再雜再亂也另有個荀三郎束縛著呢。”
世人道,“恭喜將軍得此良士。”
這本來與巫家是冇乾係的,但是此次也是奇了,大將軍早早修書一封,說是要登門拜訪巫潛。巫潛聽了這動靜誠惶誠恐,他早前當官的時候也冇見過大將軍幾麵,如何現在他去官避世反招來大將軍登門拜訪呢?
風約?好陌生的名字。巫潛隻見侍從依言把那麻衣年青人的案搬到了司馬師跟前。本來這麻衣年青人叫風約,巫潛暗道,這年青人究竟是誰,竟能得大將軍如此青睞。
巫潛客道的把司馬師迎入會客堂內,廳中早就備了酒菜,司馬師坐下後,叮嚀道,“把風約的案抬到孤跟前來。”
巫潛扶住阿玥,“我兒,你這是如何了?”
巫玥聽了這動靜也是感覺很驚奇,宿世裡可冇這麼一遭。
“阿爹……承諾我,不要寫討伐檄文,這輩子都不要寫。”巫玥幾步上前,緊緊的抓住巫潛的胳膊,眼含淚光,就像是遭到了極大的刺激一樣,連好久不叫的阿爹都脫口而出。
張氏道,“阿玥能讀史通今是大才,綢繆牖戶總不是好事。”
巫潛想想也是,固然他不待見,但是平心而論荀言慎確切是個還不錯的後生,光憑能讓他家阿玥牽掛上這點他就足以在潁川眾後輩中脫穎而出。
風約道,“還不叫你一支親族出來相見?”
巫潛大駭,半天口不能言,“你……”
晚些時候,巫潛想起白日時候的事兒,猛地覺悟過來,“許是比來修史看了諸般權謀詭計,阿玥思慮太多。”
大將軍這是要見阿玥,巫用心頭一跳,機靈應道,“我家的阿靈早就入了將軍府,將軍不是早就見過。”
巫玥隻癡癡的看著她父親,腦筋裡渾渾噩噩的,彷彿回到了嘉平六年,那一年的仲春是那麼酷寒,大雪紛飛,父親的血就像是猩紅的硃砂,點染了慘白的北風雪,那紅一點點暈散,成了久揮不去的惡夢。
司馬師飲了一盞酒,大讚好酒,“早聽聞巫學士家的酒最是佳釀,傳言非虛。”他複又笑道,“前次來時先生可未曾拿出這麼好的酒。”
年青人不動聲色道,“天山巫祝一族第十二代祭司風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