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摘下帝王冠，“那便好。你去傳朕口諭，讓禁軍不要再抵當，不必無辜捐軀。”

“是啊，父皇固然昏聵，大家得而誅之，可這江山卻亡在了我手裡。”李旭不忍吉利擔憂，冷靜喝了蔘湯。

他們的主仆情深吵醒了宿醉後的天子，裡頭大發雷霆，“把太子押回東宮！不準太醫給他看病，朕看他還敢不敢犟！”

吉利更獵奇了，跪在他腳邊，把葡萄皮撥了一顆顆餵給李旭吃，“那是甚麼？”

何況大總管悉心培養他多年，免他受很多苦，為的就是他們能在新帝羽翼下持續保持司禮監的職位。

“天子有天子的莊嚴。”他抱了必死之心，比李旭還更淡定。

幾個月後，大片江山淪亡，隋雍帝宿醉後癱在了女人床上，不得已把皇位傳給太子。

“你猜。”李旭把新奇的葡萄拿給他，眼裡含著笑，“給你吃，很甜。”

吉利摸了摸本身額頭，拖著血淋淋的身子，高興地笑，“燒了？燒了好，我去太病院求藥，殿下有藥了。”

“殿下，你許的甚麼願？”

李旭怔了一瞬，他剛纔看了一眼，隻覺這寺人端倪清秀，不卑不亢，與那些唯唯諾諾者很不一樣，冇成想竟懂這麼多。

陛下不曉得，現在出了養心殿，外頭甚麼都冇了。

“陛下！”

“糟了，吉利公公燒起來了！”

李旭看到他眼睛裡的冷傲，不是對付，也不是恭維，因此多了份等候，口氣也很溫和，像問朋友似的。

“殿下會好的，睡一覺起來就好了。”吉利吸著鼻子，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濃淡他都曉得，外頭的景象，憑這一碗湯，他也能猜個大抵。

貳心跳漏了一拍，又模糊感覺不安。

劍光照亮他的眼，清澈冷銳，“但身在李家，風骨還是有的，大隋兩百年江山亡於不孝子孫李旭，我自當與大隋共存亡。”

李旭縮著肩膀顫栗，卻還儘力對他笑，“不準你這麼說！你的命與我冇甚麼分歧，我身為太子，護不住的人太多了，你的命，我得護著。”

李旭對著他笑，放下統統重擔後輕鬆又豁然，“外頭兵荒馬亂，把穩些。你曉得，你好好活著，朕身上就多一條功德。”

“如何？”

歸去後兩人一向玩到怠倦不堪才停下，李旭從小到多數冇這麼高興過，他最感激的就是老天爺把吉利送到本身身邊。

但是，他眼裡的光又暗了很多，“有甚麼用，上救不了國，下救不了民。”

李旭少言寡語，不喜好房裡有太多人服侍，大部分時候隻留著吉利，一遍遍寫本身的不得誌，一遍遍為父皇的風騷昏庸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