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重重放下茶盞，瞪眼著他，“虎毒不食子，你腦筋裡都在想些甚麼！”

“你、你中了她的毒纔會這麼說。”太後眼神混亂不安地在四周尋覓落腳點，“哼，她真那麼美意如何不去死！她死了，這天下就是我們母子的！”

他苗條的手指如鐵鉗般扣住太後下顎，在她掙紮和嘶喊中，冰冷的酒液還是順著喉嚨流進身材。

“這隻是讓母後下不了床的一點東西，你放心，隻要皇姐想你活著，朕就不會讓你斷氣。並且，朕會讓人時不時送林策一家的動靜過來，母後好好聽聽他和妻兒過得有多麼完竣。”

“你會遭報應，會被天打雷劈！”

“林策為了他的嬌妻愛子，把你出售了，來換帶著一家歸隱故鄉的安寧。”

“你、你如何···”太後臉上掛著淚痕，驚奇地看著他，“如何曉得這些。”

頃刻讓他從影象中驚醒。

楚霽雲聞著檀香的味道走出去，一眼就看到跪在佛龕前唸佛的太後，一身素衣，一根銀簪，簪頭的斑紋繁複精美，彷彿很多很多年前，她還在淩源時的模樣。

一炷香燃儘，木魚聲停，太後拇指停在佛珠上，紅寶石戒指剛好被光照到，猛地刺痛苦霽雲的眼。

“甚麼都想要的人，向來隻會落得一無統統。你現在冇民氣疼是該死。”

倒也冇甚麼顧忌的了。

“都是混賬！哀家殺了他們，哀家要殺了他們···天子你信我，殺了他們，這天下就是你的，你想如何就如何，你喜好楚纖歌是不是？”

自打太後住進乾寧宮，表裡殿就冇這麼清淨樸實過。

“你看看，你這平生甚麼都抓著，又甚麼都冇留住。”

酒水倒進杯子的聲音清泠泠好聽，楚霽雲笑著端過來，“有甚麼不敢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母後，她從未在朕麵前說過半句你的不好。就算你三番四次想藉機殺方蕁，她都冇讓人動過你一根指頭。可你呢？你把她當軟柿子捏，鶴頂紅都敢下，真覺得朕不會動你嗎！”

貳心疼年幼的本身，也心疼這些年卡在心上結，怠倦地歎了口氣，“朕不是冇想過討你歡心，但是···算了，厥後朕也就不糾結你喜不喜好我了，因為我發明本身實在冇那麼在乎你有冇有照顧我。即位以後，也是看皇姐的麵子對你尊敬有加，她但願我與你敦睦，我就這麼做了唄。”

說到最後，楚霽雲眉頭一緊，“啪”一聲拍案而起，茶盞被摔得四分五裂，太後猝不及防靠在椅背上，嚇得顫栗。

“母後，承認吧。你算計了平生，失了先帝信賴，失了繼女幫助，失了兒子的心疼，終究還丟了初戀對你僅剩的一點慚愧。”